第二十八章 犧牲(第1/3 頁)
“王公公,你那裡可有讓人昏睡,但有不傷身體的藥嗎?交給我!”
扶綱已經下定決心,自然雷厲風行。
王全福有些詫異:“這種事情,不應該是我來做嗎?”
“若是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叛變,我怕陛下以後會性情大變!”扶綱斷然拒絕。
王全福苦笑道:“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嗎?日後之事,陛下自會明白你的忠心。”
說完,在場的人連連嘆息,以臣謀君,無論目的和結果再怎麼無私,對天子,對這個國家都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傷害。
這個世界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傷害他人的事情還少嗎?
天子再聖明,再無私,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怎麼可能要求呀一切從理性出發,變成一個冰冷的政治機器。
扶綱也不待王全福繼續反駁,只是簡單說了句:“直殿監的掌印是我同鄉!天子嘴角起了皰疹,在喝湯藥,做這事也簡單。”
簡單的一句,讓在場的眾人都不說話,到此時也才明白做這件事情,到底需要犧牲什麼。
這些話說完,也好像抽光了扶綱所有的精神,整個人都顯得黯淡無光。
而後,天子病了。
生病之際,以天災人禍,首輔品行不端,罷免了丁繼善的職位,然後由扶綱繼任。
扶綱一上任,大明的官吏就拿出了皮鞭和鋼刀,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塢堡修成。就是死光了,這塢堡也要建好。
媽的,咱們君臣同行,吃糠噎菜,早已經將所有命運都賭在了這裡。為的就讓韃子也嘗一嘗血流成河的滋味。
怎麼可能逃?
自天子與他們同修同眠,同吃同住的那一天起,他們便已經不打算再逃了。
整個昆明陷入了血與火。
儘管大雨依舊在下,但是正如朱肆所說的,下雨搭棚,天寒生火。
沒有乾燥的木料,便把房子拆了,沒有製作水泥的鐵粉,便把鍋給砸了。
三天三夜,續上之前已經完工大半的工期,六處塢堡浴血挺立。
倒斃於路間的民夫,不知凡幾,沒人收屍,屍體泡在雨水中,死不瞑目。
雨中的賣力吆喝聲已經蓋住了這世間所有的聲音。
陳建身後領著一支沉默如鐵的軍隊,一路走來,他已經不忍碎看。
一副人間地獄。
他下馬走在汙泥之中,水中突然有浮屍抓住了他的手。
陳建沒有任何驚訝,這倒在雨水中的有許多隻是奄奄一息,並沒有完全斷氣,但是大明已經沒有人力,救治這些病患。
那人口中呢喃,被雨水聲音淹沒,陳建抱著他附耳上前。
“大人······這裡已經完工,我可以回家了嗎?”說完氣息斷絕。
陳建心口裂開,哭的撕心裂肺。
哭了好一會兒,身邊的親衛也是淚眼婆娑,忍不住提醒道:“將軍不要傷心過度,你還有重任在身。”
陳建聞言咬出了血跡斑斑,低吼道:“走!去曲靖!”
清軍南下,不日就要達到曲靖,他便是即將走馬上任的死守之臣。
無論從何種意義上來說,他這一去,是起點也是終途。
昭明殿內中,扶綱熬紅了雙眼,追問著前來報道的馬寶。
這種人畜俱發的時刻,百官怎麼可能看著城中這些只知道吃齋唸經的禿驢順眼?反正現在是不惜人力,不懼名聲,自然也不怕這些大和尚。
統統徵發這些大和尚去了工地。
這些和尚自然是不肯的,說自己出家之人,不沾紅塵之類的,但是在砍下上百顆頭顱後,大部分和尚都還是老老實實去了工地,主要是負責傷員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