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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爺子笑呵呵的輕輕搖著頭:「無事無事。」
這態度好,那穿公服的臉上有了笑容,唐老爺子趁機問:「這童子試初試,……縣太爺考的都是什麼?」唐老爺子適時的將平時口頭上的「縣令」改成了「縣太爺」,免得他這說法引人注意。
唐老爺子這話一問出,後邊的人都支起了耳朵聽著,一瞬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穿公服的笑了笑,一條胳膊橫搭在桌子上,身子前傾望了一眼唐老爺子和他後邊排隊的人:「當然是考蒙學的三百千千還有《孝經》以及四書五經啊。」
反應快的心下失望,反應慢的還在記著,然後……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有些人覺得被涮了,面色上難免有些惱怒,這穿公服的跟著就笑著跟大家解釋:「這童子試的初試自然是要選出最優秀的孩子,縣太爺要是告訴你們了,好讓你們有些人回去臨時抱佛腳嗎?」
眾人自然打著知道了考什麼書就回去讓孩子用心功讀的心思,就連唐瑾也想著知道了考什麼他好更加用心的再背上幾遍要考的經文的和它們的傳注訓詁和章句。
「學的好的,自然不怕考什麼;學的不好的,臨時抱佛腳有用麼?就算這次有用了,下次能行?這樣的孩子拿出去不是丟我們乾州縣的臉?」穿公服的人靠回了椅子上去,老神在在的道:「所以也別想走什麼捷徑,用本事說話。」
唐瑾這邊名報好,交了一文錢,領了一個上邊寫著丁午的木牌子。
他在心裡一想,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地支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個。一算的話,丁午是四十三,他前邊已經有四十二個人報過名了。
這牌子也就他手那麼大,上邊漆了黑漆,半厘米厚,倒是不重。將牌子翻過來,後邊還寫著一個乙字,這下唐瑾明白了,他不是第四十三個,他是第一百零三個。
唐老爺子給人道過謝,拿過唐瑾手裡的牌子自己裝好,兩人正要走,卻看到對面來了一個穿著官服的人。
四周報名的大部分都跪了下去,嘴裡亂七八糟的叫著「見過老爺」「見過縣太爺」「見過教諭」這一類的。
坐在桌後的穿公服的人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腳踢了一下還坐著的文書一腳,越邊桌子走過去行禮道:「見過教諭。」
對方點了點頭,周圍只覺得穿著官服就以為是縣令叫縣太爺的,又忙改了口,人還依然跪著。
唐瑾看著跪在地上一溜的平民百姓,再看看零零散散的站在平民中穿著長衫臉帶驕傲的人,心裡不能平靜了。
這就是權勢,這就是身有功名的好處。若是他不能身具功名,他以後也會像這麼普通人一樣見官就跪,不跪,就可能會有麻煩上身。
等這教諭走到了前面桌子邊的時候,他掃了一眼唐老爺子,覺得眼生,就順口問:「老爺子這是……」只有有功名的人才會見官不跪,可縣裡有秀才舉人他都認識,童生也會眼熟,這人卻是極為眼生。
「見過教諭,我是……秀才。」唐瑾驚奇的發現,唐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上有著一絲羞恥。
「哪一年的秀才?」這教諭又問。
「……唔,很多年了,……有,很多年了……」唐老爺子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他是哪一年的秀才。
這教諭心下晃然明白了。
很多年了,到現在還是個秀才,那就是考了一輩子都中不了舉的老秀才,這個很多年怕是有幾十年了。
這教諭在乾州縣二十多年了也沒有見過唐老爺子這麼個秀才的,猜測唐老爺子怕是年輕時沒考過灰了心,覺得說出來羞恥,所以才不願意說他是哪一年考中和秀才。
教諭也不強人所難,又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