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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入,她姐正抱著孩子在地上來回的度步哄。嘴裡輕聲的說著安慰孩子的話,柔和的聲音讓小嬰兒閉上嘴輕輕的抽泣,不再放聲。
「回來了,劉嫂子咋樣了?」
趙青青擔憂的問,一旁的大妞躲在她身後,探出的目光同樣擔心。小嘴微微癟著,好似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救回來了。」絲絲此話一出,那一大一小全鬆了口氣。絲絲湊過去瞅瞅姐姐懷裡的小傢伙,趙青青開始解釋:「嘴唇豁口,米湯喝的不利索。我勉強餵了一些,這會兒哭的不那麼厲害了。」
絲絲點頭,伸手接過小傢伙。指指桌子上的東西:「排骨和山藥,你給劉嫂子燉湯。她失血過多,得吃點兒補補。」
「好,我這就去。」
趙青青手腳麻利的燒火燉湯,絲絲懷裡的小傢伙睡著後她抱著孩子一起躺到了炕上。大夜還是挺累人的,躺下沒多長時間她就睡了過去。
白芷和大妞怕吵著她,倆孩子乖乖的到外頭去玩。等趙青青燉好湯,絲絲醒來先喝了一碗。高粱米飯吃了一小碗,她提著排骨湯到醫院給劉嫂子送去。
醫院裡一進產科碰到了甜甜媽,女人樂呵呵的迎上來跟她說:「醒了,說謝謝你,不是你她這命估計沒了。要是真的被切除了子宮,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絲絲無奈搖頭,對這種執拗的女人又同情又可恨。你說這是作什麼呢,沒兒子以後再生,孩子嘴唇裂開以後修補,就這麼點兒事兒差點兒把自己作死。
這也就是她自小專攻產科,對產後出血有深入研究,否則輸血的速度都趕不上你流失的速度。切除子宮勢在難免。
劉嫂子看她提著飯盒進來了,支起身子跟她道謝。絲絲對著她沒有一貫的笑,面容冷冷的還嘆了口氣。
「生死麵前,其他都是小事。這回知道了吧?」
她面容冷肅,氣質一下變的高貴不可攀。劉嫂子大字不識一個,對知識分子本就心存敬畏,這回再不敢說什麼,忙不迭的點頭。
「再不敢了。小丫嘴唇以後縫上就好,沒兒子我繼續生,養好身子我一定能生出兒子來。」
迎上她對生兒子的那種嚮往的目光,絲絲滿心不喜。什麼話都沒再說,囑咐她安心靜養後起身離開了病房。
生死關前走了一趟,醫院裡每天排骨雞湯的喝著,女人很快來了奶。出院後抱著閨女讓她吃,目光不那麼慈愛,但也不再排斥一副恨不能她消失的表情。
總算完成男人們臨走的囑託,絲絲和甜甜媽都鬆了口氣。男人們上了前線,匆匆而去也不知如今是個什麼情況。能幫忙穩定住後方,也算她們做軍屬的盡一份心力。
一場西北風氣溫驟降,趙青青把絲絲這屋的炕燒的熱熱乎乎。晚上姐倆帶白芷窩在暖呼呼的炕上,白芷歪著腦袋看小姨給姨夫寫信。等她寫完裝進信封,小姑娘才開口讚嘆小姨寫的字真好看。
「寫字好難,小姨你咋就能寫這麼好看的?」
絲絲摸摸外甥女的小腦瓜:「一日日練出來的。練字練字,不練是寫不好的。白芷想要寫一手好字也得練,不過你如今小別寫那麼多,先學著寫筆畫,筆畫練好以後學寫字會事半功倍。」
「哦,我會好好練。」小姑娘開心的笑,將那本《唐詩三百首》拿出來放到絲絲面前:「小姨,今天該學這首了吧。」
「對。這首是杜甫的《江畔獨步尋花》。黃四孃家花滿蹊……」
「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
娘兒倆跟著她一字一句的讀、背。這倆記憶力極好,七言絕句讀個兩三遍也就記住了。完事白芷在沙盤上劃拉比劃,趙青青用紙筆將詩抄寫幾遍。有不解的意思再問問,絲絲再給她補充。
冬日裡一日冷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