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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過說來也怪,帝姬你生來不會言語,直等到一千歲的時候,才會開口說話,可惜你那時候突然就轉了性,也不知何故,硬是不理帝尊,連一句父君也不肯叫。&rdo;
&ldo;怎會?&rdo;雲堯心裡一驚,面上原存的笑樣還來不及收斂,就詭異地僵在那裡。
百合抬起頭看了雲堯一眼,見她那將哭未哭的面容,也猶如哽住了一般,不敢多言。
雲堯卻猛地攥住了她的手,不休不撓地問道:&ldo;我怎會?&rdo;
百合張了張嘴,猶猶豫豫著,最終還是開了口,&ldo;我也不知道為何,只知道後來帝尊他為你請封了神女稱號,就隱退於世了……&rdo;
雲堯無力地放開了百合的手。
命運何其不公,上一世她生母早逝,父親卻對她毫無憐愛之心,最後兩個人如同陌路。而這一生,她終於有了一個疼她愛他的生父,卻只一面,就成永別。
雲堯恍恍然然地笑了,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淚水,原以為自己沒能在他生前叫上一聲父君,是自己的遺憾,而原來,他竟也沒能在生前,聽過自己的親生女兒叫他一聲,父君。
誰比誰可憐?
人間有多少遺憾,百年之後盡可埋於塵土,化為無物,可神魔長生不滅,要用多少年才能了化憾事,不再勞心掛念?
恐怕是無盡無止,只怕是有生之年。
雲堯突然就恨極了那時的如鯁在喉,為什麼當時,她就沒能把那一句父君叫出口?
&ldo;帝姬,帝姬!&rdo;百合慌忙晃著雲堯的胳膊。
&ldo;我無事,百合,你先去吧,我想自己靜靜。&rdo;
百合咬著下唇自責不已,要不是自己多嘴,帝姬也不會是這般模樣,她眼角也泛起了淚花,卻不敢多留,只能聽雲堯的話,悄然離開了。
這天地之大,彷彿又剩下她一個人了,雲堯把頭靠在膝蓋上,終於不可抑制地放聲大哭。
真的會難過,原來自己真的會難過,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活在虛幻裡夢境中,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世界平靜無瀾或是兵荒馬亂都與自己無關,一直以來,她都以著無疼無痛不知冷暖為藉口,偏執地以為這個地方是不真實的,可是這樣的難過與遺憾,卻是那樣的真是不過。
要是自己早早地融入這裡,坦然地接受這身份,是不是還能同父君多相處一會兒,是不是那慈愛無比的父親,還是能夠聽到,自己的女兒,喚她一聲,父君。
父君。
雲堯也不知哭了多久,只知自己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
醒來時就躺在朝顏花下,那花在父君離後,似乎沒再開過了。
雲堯扶了扶有些暈沉的頭,又覺得自己哭的有些好笑,細想前一世毫無留戀的人事,還以為自己是個薄情到無藥可救之人,不成想到了這裡卻開始留戀不捨,傷春悲秋。
也不知是否是這身體的緣故。
雲堯搖了搖頭,算了,多想無益,既如此,不若以花皇帝姬的身份好好活著吧。
她隨手理了理儀容,出門尋了個仙婢,道:&ldo;幫我把百合叫過來。&rdo;
&ldo;是。&rdo;
&ldo;等等,&rdo;雲堯轉念又換了個想法,她問那仙婢道:&ldo;不用了,你可知這花皇府內,哪裡有關於神界體制的書?&rdo;
百合瞧著也是個單純天真的,若是問她,還不如自己去瞧,左右自己時間寬裕,也無妨於事。
&ldo;藏書閣裡貌似是有的。&rdo;仙婢恭敬道。
&ldo;那便帶我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