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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閣樓瞬間被照亮,從黯淡的灰色到發亮的黑色,再到妖冶的黑紫色。地面血液沸騰一般滾動,老者瞪著眼睛,近乎無聲地吼叫:「紫……紫……」
「噓。」亮紫的光落下。安德烈的手掌覆在老人眼珠上方,「你看到的是一片黯淡的灰色。什麼也沒有,只有平平無奇的,普通的灰色。」
老人遲疑地點頭,臉上的曼陀羅花紋越發真實,藤蔓好似要撐出皮肉,卷噬安德烈作妖的手。
「灰色,對,灰色。和我一樣的灰色。嘿嘿。」曼陀羅隨著老人的回神而黯淡,驚恐的眼珠變成了狡黠,輕蔑地打量安德烈。
「一樣的,一樣的。大家都是灰色才公平。神要救贖每個人,一樣的,都是一樣的。」老人不斷低喃,轉過頭惡狠狠盯住萊恩斯:「你呢!你是什麼顏色?」
說著他一把奪過安德烈手中的匕首,用斗篷把上的點血跡擦乾淨,塞給萊恩斯,「去,去做測試。我要看看你是什麼顏色!」
安德烈退後一步,站在放著羊皮卷的桌子旁邊。趁老人去糾纏安德烈時,打量羊皮捲上的內容。
萊恩斯拿過匕首,在老人的直勾勾的注視下割裂了手掌心。
和安德烈粘稠的血液不同。人類的血液新鮮,流動性強,很快布滿了整個陣法。
這次的閣樓沒有任何奇異的變化。堪堪停在灰色轉向黑色的前夕,便驟然黯淡下去。
萊恩斯把匕首扔給老人,抽出手帕包紮傷口。
「哼,比那個好點。」老人把匕首擦乾淨,珍惜地塞進刀鞘,發現了不懂事的新人,「喂!你幹什麼!離名冊遠一點!這是隻有神的使者才能看的東西!」
安德烈挪開眼神,迅速後退,躲開衝過來的老人,問:「你是神的使者?」
「當然!神憐愛我,信任我,才讓我掌管步入永生的大門。」老人自豪地說。
「可是你看起來過得並不好。」安德烈說。
「你懂什麼!小毛孩子!這是榮耀!我受的磨礪改日就是神給恩賜的證明!」老人呸了一聲,拿起一旁破舊的羽毛筆,在兩個人名字後面各寫了一個d和d+。然後掏出兩塊木牌和兩管紫紅色的液體塞給安德烈。
「拿好了,賠錢貨們。這藥是神給的,你們會看見永生的。」老人嘿嘿笑著,枯瘦的手像巨龍的爪子,將魔藥放在安德烈的手心。
安德烈拿過木牌和試管,回頭看了看萊恩斯。
萊恩斯還在研究地面的陣法。陣法佔據了整個閣樓的空地,他們滴上去的血液已經消失了。地板好像長了嘴一樣,把所有血液都吞噬掉化為己有。
灰塵重新鋪滿地板,沒有留下任何血液滑行的痕跡。
「走吧。」安德烈把一塊令牌和一支藥劑遞給萊恩斯。
萊恩斯點頭,最後看了一眼縮回桌角的老人,轉身離開。
閣樓木門像一個分割世界的結界。裡面陰暗神秘,外面就光亮美好。
卡爾不敢靠近閣樓,甚至在剛剛一瞬間連公會都不想呆了。直覺告訴他這裡住著吃人的怪物,是他決不能招惹的。
木門一推開,他就扒著樓梯扶手,只露出一顆亞麻色的腦袋,頗為關心地看著安德烈:「怎麼樣,那個老瘋子沒把你們怎麼著吧。剛剛有一瞬間裡面的氣息太可怕了……你沒事吧,安德烈?」
「沒事。」安德烈走下閣樓。卡爾止步樓梯口,一步都不願意上前。安德烈沒有再多說話,直到出了公會,等卡爾的面色輕鬆了不少才開口問道:「你們都做過那個測試?」
卡爾點頭回答:「每一個想要擁有神血的都需要去做測試,然後發誓成為效忠神的僕人。神只為他的信徒提供通往長生的神藥。」
安德烈:「閣樓裡的那個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