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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都以當時正擔任駐美大使的胡適為最佳人選。如身為評議員的名史學家陳寅恪,便擬參加在重慶即將舉行的評議會,他是“素不管事之人,卻也熱心”,居然還“矢言重慶之行”,就是為了投胡適一票。當評議員陸續抵達重慶後,大家“憑空談到此事”,都說既然可以選出院長候選人三位,那麼其中一票一定要投給胡適。傅斯年又與北京大學老同學也是1919年五四運動健將之一的段錫朋,以及擔任過北*學院院長的法學家周炳琳談到選舉胡適的事,他們都說,“他選出來一定高興”,周炳琳還說,“有此honor在國外也好”。傅斯年更向胡適報告他和周炳琳談及此事的詳細情況:
我說:“你想,把適之先生選出一票來,如何?”他說:“適之先生最適宜,但能回來麼?”我說:“他此時決不回來,此票成廢票。”他說:“這個demonstration是不可少的。”我又說:“那麼,選舉出他一個來,有無妨害其在美之事?”他說:“政府決不至此,且有翁、朱、王等在內,自然輪不到他。”
也就是說,這些讀書人當然知道正在美國肩負爭取援助之職的胡適,其實承擔的是更為重要的責任。但是,對於必須以自由意志選擇領導人物的認知,學術界普有共識。因此,將胡適選出為候選人之一,和翁文灝或是朱家驊或是王世傑並列,就算胡適不可能返國任職,然正如周炳琳的話,“這個demonstration是不可少的”。
後來,王世傑“突發奇想”,提出了顧孟餘這位人選,便約集幾人商量一下。傅斯年表示,他個人“覺得孟餘不錯,但除非北大出身或任教者,教界多不識他,恐怕舉不出來”。傅向心理學家汪敬熙(緝齋)“表態”說:“我可以舉他一票,你呢?”沒想到汪的回答居然是“我決不投他票,他只是個politician”,持負面態度。既然提出了顧孟餘為人選,就和任何選舉一樣,相關者也會事先算算選票的流向,如段錫朋與朱家驊對於顧孟餘的可能得票,“詳細一算,只可有八票,連緝齋在內呢”,希望不大。對於以顧孟餘為人選這件事,王世傑與段錫朋“曾很熱心一下,只是覺得此事無法運動”,因為,“這一般學者,實在沒法運動,如取運動法,必為所笑,於事無補”。
既然可能會投票給顧孟餘的人不多,想要幫他“運動”一下也是“不可能的任務”,那麼,王世傑的提議只有順其自然。沒想到,蔣介石的手竟然伸出來了。傅斯年說:
忽在開會之前兩天,介公下條子,舉顧孟餘出來。此一轉自有不良影響。平情而論,孟餘清風亮節,有可佩之處,其辦教育,有歐洲大陸之理想,不能說比朱、王差,然而如何選出來呢?大難題在此。及介公一下條子,明知將其舉出,則三人等於一個人,於是我輩友人更不肯,頗為激昂。
第一章 開創學術的自主空間(4)
雖然如地質學家李四光對於此議“甚f*orable,且不以下條子為氣,與其平日理想不同”,但是,蔣介石的這等舉動已引起一班讀書人的憤慨了,甚至於連表示支援顧孟餘的王世傑與段錫朋都說,“要把孟餘選出,適之也必須選出,給他們看看”。稍後,當翁文灝與時任中研院總幹事的任鴻雋出面請客,席間談及此事,陳寅恪即席發言,“大發揮其academic freedom說,及院長必須在外國學界有聲望,如學院之外國委員等”,其意在胡適,“至為了然”。陳寅恪甚至於“私下並謂,我們總不能單舉幾個蔣先生的秘書”,認為翁文灝、朱家驊或王世傑這些“棄學從政”的人物都不夠資格。
從歷史的大脈絡來說,中央研究院的創院先賢,如蔡元培、傅斯年、顧頡剛與陳寅恪等人都致力於一個“學術社會”的建立——陳寅恪更在新政權下生活了二十年,卻依舊堅持這般的信念(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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