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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有他劍上造詣的一成。”那人一套劍使完,收起劍來,向他一笑,道:“你是酈家小娃兒麼?我是程子墨。”酈琛驀地醒覺,便欲跪倒行禮,那人輕輕擺手,道:“不必。”袖間一道內力宛若有形有質一般,將酈琛身子一託,平平抬起。
酈琛笑道:“程老爺子,你好。”這時天光猶亮,仔細打量這人,見他容貌似也不甚老,只是髮鬚皆是雪白,到底多大年歲,可也說不上來。
程子墨縱身躍起,輕輕跳到一旁一棵大樹上,伸手去摘樹上掛的一個卷軸。酈琛一瞥之下,見似乎便是前一晚所見的那幅畫像,卻是反面向著自己。尚未看得分明,程子墨已將畫軸捲起,復落下地來。酈琛心道:“原來他是對著畫裡這人舞劍。”想起了聽到的那一番談話,望向那捲軸的眼光中不自禁地便露出好奇之色。
程子墨看出他心思,笑道:“你要看看這畫麼?”將卷軸重又開啟。酈琛探頭過去一瞧,不由得呆了。他聽了程子墨前晚的言語,滿道畫裡的“阿覃”是個女子,孰料竟是一個好看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年輕男人,一雙淺碧色的美目盈盈顧盼,奪人心魄,簡直便如下一刻就要從畫上走下來一般。若非親眼所見,當真難以想象世上竟有這等丹青妙筆,又有這等人物來入畫。
酈琛瞧得怔怔出神,程子墨輕輕地道:“畫得真是好,是不是?”酈琛道:“是。畫的這人是誰?”程子墨目光緊隨著那畫裡那線條,似是以目代筆,一分分地將那人全身都勾繪了一遍,方道:“他是我的阿覃,是我這輩子至親至愛之人。”
酈琛道:“他是你的親人麼?是你的好朋友麼?”程子墨道:“嗯,是親人,是最親近的朋友,也是最要好的情人。” 說到“情人”兩個字時,語調並無半分異常,彷彿這是天下最自然不過的事情。酈琛在看到畫上那人之時雖已隱約猜到,可是程子墨當真說了出來,還是吃了一驚,情不自禁地道:“可……可他是個男人啊。”
程子墨抬起眼來將他一掃,笑道:“是男人又怎地?我喜歡的就是男人。”酈琛呆了一呆,道:“那不是書上說的分桃斷袖之癖?”一語既出,才省覺這話頗為唐突無禮,卻是收口不及,不禁漲紅了臉。程子墨卻不以為意,道:“哀帝幸及董賢妻妹,彌子瑕色衰便即失寵。那是君王的嬖倖,怎能相提並論?我和阿覃,卻是彼此知心愛重,相許一生一世。”
酈琛默然不語,那“知心愛重,一生一世”八個字在心間流過,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可是兩個都是男子,終究不能……不能成婚生子。”
程子墨微笑道:“我和阿覃只消能在彼此身邊,每一天都是神仙也似的日子。世間尋常夫妻,有幾個能如我們這般要好?至於我們不能有子息,這世上有的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弱女。雲恬便是我們收養的孩子,我可沒覺得他跟我親生的有甚分別。”
酈琛低聲道:“那別人難道不會便說你們……壞了倫常?”
程子墨哈哈大笑,道:“你小小年紀,恁地迂腐不堪!只消我視世議禮法為無物,世議禮法能奈我何?我同阿覃自相親相愛,哪有工夫管那起愚人怎想!這些人便過上一輩子,也未必有我們一天的快活。”停了一停,又道:“慢說我全不在意這等人的言語,便是在意,難不成便要我為了些不相干的人,便舍了一生至愛?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這一番話酈琛聞所未聞,只覺得這人說話行事當真是狂狷自任,卻想不出話來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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