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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看看時候差不多,便悄悄離了湖岸,來到柳樹林邊的小亭裡:傅瑤正在裡頭看書,秋竹為她打著扇子。
朱弦匆匆上前,斂眉說道:&ldo;傅良娣,誠郡王世子落水了,您快過去看看吧。&rdo;便急急離去。
傅瑤驟然聽得這一句,好生驚訝‐‐她本是在這裡等元禎,好跟他一塊回去用午膳,不想卻撞見這一幕。
秋竹看著朱弦的背影,咦道:&ldo;這丫頭好生古怪,說話也不看人,還甕聲甕氣的。&rdo;
她卻不知,朱弦就是怕她認出,才故意低著頭,還刻意掐著嗓子說話。
秋竹躊躇道:&ldo;良娣,你看這丫頭的話做的準麼?&rdo;
傅瑤也覺得可疑,但人命關天,萬一是真的,她們不成了見死不救麼?便說道:&ldo;不管怎樣,先看看再說吧。&rdo;
她挽著秋竹的手快步來到御湖邊,遠遠就見湖中有一個身影在撲騰,看樣子那人說的是真的。
秋竹眯起眼睛辨認,&ldo;彷彿是誠郡王世子。&rdo;
這熊孩子雖然可恨,也不見得非要他死,傅瑤果斷吩咐,&ldo;你速去叫人來營救,這會子大約都在歇晌,你往勤政殿方向去,看到當值的,不拘是誰,就跟他說一聲,諒來王世子的性命也無人敢輕忽。&rdo;
秋竹有些猶疑,&ldo;那麼良娣你……&rdo;
&ldo;我就在這裡看著,&rdo;傅瑤拍了拍她的手背,&ldo;你放心,我不會傻到自己下水去救。&rdo;
秋竹答應著離去。
傅瑤隔得遠遠看著,那孩子仍在湖水中撲騰,小臉憋得青紫,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哪怕是頭畜生,那也是一條性命,何況他還是個人?
傅瑤猶豫片刻,還是慢慢朝岸上走去,她在路上尋到了一根粗壯的柳枝,便將其拾起。
近看之下,元禧的模樣還要可憐,身上衣衫盡皆濕透,累贅的貼在身上,嘴唇一張一合,眼睛都疲倦地有些睜不開了。
傅瑤將柳枝遞給他,想看看能不能將他拉上來。誰知元禧人小力弱,抓住了也使不上力,傅瑤作為一個孕婦又處處掣肘,怎麼也不能成功。
無奈之下,她只好將柳枝扔掉。算了,她憑一己之力也救不了這孩子,還是等人來了再說吧。這河岸格外濕滑,萬一站久了,連她自己說不定都會掉下去。
何況,她對這孩子到底也沒有多少同情心。就算有,也抵不過她對自身生命的愛惜。
傅瑤正待轉身撤回,忽覺背後傳來一股大力,彷彿有人將她推了一把,她甚至來不及控制身體的平衡,就因去勢甚急跌入水裡。
湖面濺起一大片水花。
朱弦躲在一棵寬大的柳樹背後,緊緊地捂著嘴,努力不讓粗重的喘息聲被人聽到。
她臉上有興奮,但更多的則是惶然。事情分明在依照計劃進行,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卻這樣不安定呢?
或許因為她辦了一件天大的錯事,為了那唾手可得的錢財和榮耀,她將賠進兩條人命‐‐不,或許還是三條。
這樣得來的一切,果真能問心無愧麼?
朱弦抱著頭,又是哭又是笑,臉上近乎癲狂。她覺得她瘋了,郭叢珊也瘋了,一個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真能狠心到如此地步?
可是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做錯的事無法挽回,只能極力遮掩‐‐就好像這皇宮,經歷了許多醃臢事,不還是照樣光鮮亮麗麼?
不,她不能倒下,她得照常回到披香殿,清理掉那些可能引人懷疑的痕跡,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