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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之前,路銘一定會感動爸爸這麼心疼自己,但他已經不是那個一碗飯就能哄過去的十歲小孩了。
來路家的兩年間,他的身體被照顧得越發強壯,但路父還是堅持帶他去醫院做各項檢查,每次都要抽很多血。
什麼檢查會用到那麼多血?
路銘看著弟弟白嫩的臉蛋,和全家人幾乎如影隨形的呵護,心中隱隱有個恐怖的猜想,但他不敢去證實。
直到有一天陪弟弟玩捉迷藏時,他無意撞進忘鎖的書房。
一份份清晰無比的配型證明擺在面前,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這個家存在的價值。
弟弟的血型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很稀有,甚至和路父路母都不同,所有血庫都標註告急,而他,竟然是那個萬中無一的同血型人!
更讓路銘震驚的是,在他和路朝一份份器官配型的報告書下,是一份親子鑑定報告。
而他和路父,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怪不得在母親找上門時,路父可以狠手下得那麼堅決,怪不得在他被打進醫院後,路父突然又把他接回了家。
他以為是期間路父證實了他們的血緣關係,但其實是知道了他的血型。路父明知母親是被人欺騙搞錯了,卻還是一聲不吭地認下他,好好養著他,因為他的親兒子路朝需要一個源源不斷的血庫來以防萬一。
甚至在將來某天,如果路朝需要,他絲毫不懷疑路家人會立刻推他上手術臺,摘掉他的器官!那一份份配型證明就是最好的揭示,雖然不算太高,但也勉強夠用了。
十二歲的路銘顫抖著雙手把這些記錄放好,用盡全力假裝無事地生活。他每天看著這些惡魔對他微笑,關心他的身體。而他則比以前更乖順更聽話地回應。
母親為什麼會在他進入路家不久後就溺水身亡,他一定要查出來。憑什麼他們可以玩弄別人的人生,憑什麼他們可以把活生生的人只當做是容器。
餘生他只剩一個目標,他要復仇,他要向整個路家復仇。
他無數次想毀掉他們最珍愛的人,無數次想掐死路朝一了百了。
可路朝在學會叫爸爸媽媽後,叫的第一個人就是哥哥。
雖然路母不喜歡讓路銘接近他們,但路朝總是伸著胖乎乎的小胳膊,要哥哥,要哥哥。
他咬緊牙關維持著卑微討好的私生子形象,直到全家人都相信他不過是一個愚蠢懦弱的可憐蟲,他終於有機會和路朝獨處。
這是他的機會,是他唯一的機會。
被復仇的渴望壓抑太久,在伸出手時路銘激動地渾身寒毛都在尖叫。
他要復仇,復仇!
他終於握上了路朝的脖子。
但在握上的瞬間,所有瘋狂的尖叫都霎時息聲——
太柔軟了。小孩子的面板滑嫩得像一塊奶糕,他能感覺到溫熱的頸動脈在掌心一下一下跳動。不堪一握的脖頸,像剛出生的奶貓,只要他稍微用力,一切都會結束。
可路朝竟然露著小虎牙笑了:「哥哥別撓我脖子,好癢啊,咯咯咯。」
路銘眉心一緊,他,他在幹什麼,他剛剛竟然在無意識地撫摸路朝的頸側。更讓他發緊的是。
「吧唧。」路朝在他臉頰上脆脆地親了一口。
「你幹什麼!」路銘把人推開,用力地抹臉。
路朝踉蹌幾步,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他,粉嫩的嘴唇水潤潤的嘟起:「媽咪不開心的時候就會讓我親親呀。」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哥哥不開心,他要親親給哥哥開心。
路銘前所未有地疲憊。路家基業甚大,他還能有什麼辦法能讓那兩個魔鬼遭到撕心裂肺的報復?
路銘猶豫了,他想,也許讓路朝再多和他們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