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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喚:「許忌,許忌…」
沒什麼反應,看來是真病了。
她又落目在他的手上,手很大,肌膚蒼白,指節纖長,青筋遊浮於掌骨上,淺伏於皮肉下。
很好看。
視線往上游移。
不怎麼好看,甚至驚悚的是,輸液管裡都是血,鮮紅的顏色在逆流而上。
許甄心裡一絞。
回血了。
她趕緊放下手裡的飯盒和手機,去找護士來換藥瓶。
半晌寧靜。
放在椅子面上的手機,訊息提示點亮螢幕。
【,你要的戰爭片,同期就這一部。這電影評分挺高的,要不就看這個了…】
【明晚八點有一場,就訂八點的吧,那一場還有好座位。】
【我們可以先吃了晚飯再去…】
備註名:白揚學長。
訊息一句一句,接連不斷。
直白緩慢,落入許忌微眯倦怠的眼。像酷刑,比自殘式的回血更痛。
第38章 舔
夏晚的夜, 月涼如水。柏油路面被路燈照得發亮,像黑硯臺中央被磨開的水墨,燭光一打, 圓潤的表面在反光,黑中便有了白。
距離小衛生所七八百米的道路邊上, 停著一輛側面車窗都全黑的小麵包車。高檔的車標識在有些偏僻狹窄的道路上,突兀非常。
幾個路過的來買煎餅果子的女高中生站在攤邊上, 熱絡地講著閒話,猛不丁瞅見了這條破路上唯一一輛停著的車。
攏手在對方耳邊小聲說:「你看那個車,是不是黑車啊, 就是搞人口販賣的那種…旁邊玻璃都是貼黑的, 肯定是的…」
「我感覺也好像那種黑車…好嚇人啊, 一會兒我們繞過去走吧…」
被懷疑成是人口拐賣者的黑車主人之一的一位戴著u形護枕女士正兩手握著手機, 專注地玩著消消樂。
車內燈火明亮。
張週一喝了口咖啡, 從車前窗裡看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彎著腰往他的方向看。
兩雙眼睛亮的逼人,張週一直接嗆了一口咖啡,止不住地咳起來:「咳…咳…」
好半天, 他用手背摸了把嘴角, 看看車四周寂寥蕭索的氣氛。
「許阿姨…咱們停在這裡,真的不太合適。」
許喃按下出了一個perfect。
一字一頓,一本正經道:「叫姐姐。」
張週一:「……」
其實張週一今早就知道許忌發燒了, 他本來是跟許忌商量把上午的通告退掉,去醫院打針, 許忌也沒理,一直強撐到晚上,許喃才扯著她的寶貝兒子,到這家小衛生所來打針。
去打針吧, 許…姐姐又不讓在醫院看著,就在車裡等,搞得他們現在跟便衣警察潛伏一樣。
他支吾:「哦…姐…」
真彆扭,張週一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喊一個快四十歲的叫姐姐,他覺得自己很有點僭越,跟喊自己老爹的大名一樣。
「我們咋不去醫院待著,許忌就今早吃了點東西,中午都沒吃。」
許喃:「我叫人去了。」
張週一疑惑:「誰啊?」
張週一還以為是許喃跟他兒子鬧脾氣,當他生病了不去治,勉強自己工作不聽話,許喃才把許忌一個人丟在醫院。合著是請了別人去照顧。
那還能請誰,許忌除了他媽還有公司裡的人,按張週一這幾年的瞭解,就沒人了。
許忌沒朋友,他知道。
許喃正好打通了第二百關,隨口說:「我們家甄甄。」
張週一停了一下,腦袋裡一閃而過一個清晰美麗的輪廓,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