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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熙見過將軍。」
突然,一道溫和雅緻、輕柔悅耳的嗓音,促使衛一色從自憐的處境中抬起頭。眼前這名盈盈欠身的青衣女子,便是柳朝熙嗎?衛一色趕忙站起身,有些彆扭地拱手作揖。「在下…呃,不,小王…小王見過小姐。」
女子抬頭望來,使衛一色得以親眼見識何謂國色天香的美貌。那眉眼唇鼻盡是巧奪天工的細緻完美,晶瑩如玉的肌膚有別於邊塞女子的健康,雖然光澤無瑕卻隱隱透出某種羸弱的病態,使那纖柔近乎無骨的身子更覺尊貴皓潔。
她應該多吃一點的。衛一色微偏頭,十分好奇地打量著她。這就是關中美女嗎?難道關中缺糧?這樣的身子如何能承受生兒育女的劇痛?她不會說個幾句話就暈倒吧?
「將軍…」柳朝熙再度低下頭,臉頰泛紅,似嗔若羞,風韻媚人。
譁,不是吧?看個幾眼就臉紅,那要是知道她將嫁與的夫君是女子,豈不是會要了她的命?衛一色不由得後退一步,深怕對方突然暴斃而誣賴自己是殺人兇手。
柳誼自然也注意到衛一色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女兒看的傻樣,所有見著柳朝熙的男子全是這副靈魂出竅的樣子,回去後更是失魂落魄、魂縈夢牽,沒幾天便再度踏門求親下聘,只是全被柳誼擋了下來。
子明兄啊,你真該至少活著見見自己的兒媳,我對你兒子如此滿意,你自然也會欣喜於我這個世上無雙的好女兒。柳誼笑著開口:「老夫就留你們兩個年輕人慢慢談天了。」
噯?!不不不,您別走啊!衛一色驚愕地瞪著柳誼離開的背影,並未發現柳朝熙眼中也閃過一抹隱藏良好的驚恐。
剎時間,大廳靜默無聲,兩人相對無語,各自感到深深的無奈。
衛一色咳了一下。「小姐,妳何不…先坐下?」
柳朝熙輕輕點頭,翠簪略搖,配以她越過身旁時傳來的芬芳清香,真是形容不出的清雅娉婷。
怎麼辦才好呢?衛一色的雙手不安地別在身後。她平日雖然喜歡與人攀談,但這情況怎樣也放鬆不了心情。末了,她嘆口氣。「小姐,我…小王…」
衛一色實在不習慣這些謙詞敬稱,決定直接說道:「今日承蒙柳世伯看得起,請示皇上賜婚,我想…我想妳一定相當震驚吧?」
「朝熙自小便知曉家父與衛將軍的婚姻之約。」
「是這樣嗎?」對方淡然低柔的聲音,使衛一色也覺漸趨平靜。「可妳也知道,我打小長於關外,說穿了其實就是個老粗、一個胸無點墨的鄉下土包子。反觀小姐,才學臻冠京師,賢淑之名連皇上也讚譽有加,妳難道不覺得…下嫁於我實在很委屈嗎?」
這番自謙之語使柳朝熙說不上話來。她昔日所見的男子,皆是憑著一點小才氣便自視甚高、目中無人之徒,他們或許迷戀她的外表、欣賞她的才華,但絕對不會看重她的內在,不會考慮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畢竟,就連父親都是如此了,又怎能期盼其它男子會有任何不同?
柳朝熙自然也聽過幾日來關於衛一色的傳聞。說他雖然名震邊關,但出身低賤,沒受過太好的學識教育,都已是二十五歲的年紀了,居然才第一次踏入關中、進到這繁華熱鬧的京城,活脫脫就是一個沒涵養的粗人。那些批評的人全都忘記了,如果沒有衛一色在邊關連續多年大退番兵,他們豈還有命在京師高談闊論,輕賤別人的才名或文學造詣的高低?
當柳朝熙知道那些批評者,根本是搶著上淮安王府祝賀時,比起粗俗野蠻的男子,她對錶裡不一的偽君子更覺心寒。況且,今日一見,衛一色那雖然有些古怪卻誠懇實在的言談舉止,倒也使柳朝熙對未來和這場婚姻感到心安不少。誰說武將就不懂憐香惜玉?禮儀詩詞這些東西有朝一日自然能學成,但要男子擁有尊重女子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