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肅家務3(申父來京)(第1/3 頁)
金陵是本朝的陪都,地處江南富庶之鄉,雖然也設定了與京城相同的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但是內閣並未賦予陪都六部實權。
所以陪都的幾乎等於是擺設,被派到這裡的官員大多都會鬱悶消沉,因為不出意外,他們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
金陵被人戲稱為致仕養老聖地,好在申父的祖籍也在這裡,正可謂族望留原籍嘛,少時進京趕考中了一甲前三名,在翰林院當了三年庶吉士,散館後被分到了金陵禮部觀政。
雖說是衣錦還鄉,但也難免叫人心裡有些抱憾,十年寒窗苦讀,尊儒家之道,看聖賢書,習治國安邦之術。
卻未能留在京中為官,或者派到地方上大展宏圖,做出政績來青史留名。
所幸,在這裡任國子監祭酒數年,這個官職清簡恬靜,只需要遇到大事情出席一下,平時也就是點個卯就下衙了。
就這樣閒雲野鶴地待到了不惑之年,今年終於被皇上看重啟用,調來京中,進入可以一展抱負的京師政治舞臺。
申行逸走馬上任,當即就動身來京。
到京後,申行逸頗會做人,與各任巡撫和共過事的同僚關係多有較好,而且為官二十載來極有清名,也從來不貪墨。
一部分是因為品行,一部分是因為申家本來就是大戶人家,申母又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富商巨賈……
一個月前,聞得申大人升遷,便人人爭著給他設宴踐行。申行逸不便推脫,連日應酬,把家中收羅東西,舉家遷移之事皆寫信託付於馮氏。
京中新宅還按金陵的宅院佈置設計,比如申父申母住的地方還叫琴瑟齋,申令禕和申愚的園子分別還叫做山月居、濯纓亭。
申父到瓜洲渡口後,先去了老師府中拜訪,讓熟知京城地界的管家馮叔,帶領一眾僕人回水仙巷安置。
府中僕婦管事,如過江鯽魚般穿梭於馮氏所居的琴瑟齋之中,請馮氏安排住房差事一干事情。
馮氏一掃多日來的清閒,忙個腳不沾地。
一直忙到傍晚,馮氏堪堪將事情料理一個大概,又聽得申父回府了,便叫貼身丫頭點算剩下的明目,把申父叫進了內廂房說話。
申父在房裡和馮氏小坐了片刻,馮氏屏退眾人,拿了一個五彩琺琅小蓋盅給申父沏了一碗釅釅的雨前普洱,正是申父素日喜歡的火候。
申行逸見夫人馮氏一身柔順的湖藍色對襟衫裙,滿頭的雲鬢只插了一支素銀累絲雙股小發簪,真是素淨恬淡,讓人喜歡。
分離數月的思念,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屋裡北面靠牆置放著一張四方大臥榻,鋪著織錦蓉覃,上面並排整齊放著兩個蘇繡天藍色引枕。
兩個大丫鬟站在簾外侍立著。
見馮氏有話要說,她們連忙行禮,馮氏點頭,揮揮手,倆個丫鬟出去看著門兒。
馮氏徑直走到申父對面坐下,手裡的團扇輕輕搖著,眉間有些凝重之色。
申行逸呷了口茶,餘光瞥見妻子好像有話要說又有幾分猶豫不決的神態,他放下茶碗,問道,“怎麼了夫人,為夫瞧你有些魂不守舍。
他知道這幾日馮氏裡裡外外的忙,等自己應酬完,想回來幫忙時,家裡東西也都佈置的差不多了,一樁樁事都是多虧了妻子。
“哎…”馮氏哽咽了一下,目露憂色,“沒什麼事…老爺升官了,愚兒也中了鄉魁,咱們家也能來這兒住了,多陪陪禕兒,其實。京城的氣候還不比家裡養人呢……”
申行逸捋著鬍鬚,見素日說話有條有理的妻子,現在說話顛三倒四的,更是確定她有心事了。
他側目,看著馮氏,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道:“是啊,在京城多陪陪禕兒……”
說完又用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