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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對對,就是這句。」
容卿彎著眉眼,目光柔和似水,盈滿星河:「哪是告訴人看見花就折的意思啊……」雖然在說柔嘉理解錯了那句詩的含義,卻不是在諷刺,語氣反而滿是寵溺。
煙洛瞧瞧抬頭看了她一眼。
縣主每次吃完藥再醒過來時,都會有很長時間不願意說話,今天卻因為公主殿下的一枝花而掃去心頭所有鬱氣。
縣主好像很喜歡殿下。
「那是什麼意思呢?」煙洛低下頭,給她穿好鞋後,又去拿一旁疊好的衣裳,過來給她披上。
容卿眼睛向上看,好像在翻找著什麼記憶:「似乎是……勸告人要珍惜眼前美好的光景。」
寓意是很美好的,記憶卻不一定美好,容卿說完後神色淡淡,嘴邊的笑意就慢慢隱去了:「不過這世上有些美好是留不住的,像這梅花,總會開敗。」
煙洛覺得縣主是在以花喻人,張了張口卻覺得喉嚨發澀,她自認服侍過很多人見過很多張面孔,卻好像沒有人如縣主這般通透,但通透是傷人的,經歷了太多懂得了太多,就說明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傷口,又因為太通透,別人說再多寬慰的話都沒用。
她心裡都明白,她只是邁不過這道坎罷了。
所以才會讓自己病成這副樣子啊……
「晚膳是什麼?」
容卿忽然轉頭問她,好像之前的對話不存在,自己也沒有消沉過一樣。
煙洛扭頭看了看自己端過來的託盤:「給縣主煮了點清口的芙蓉糯米粥。」
容卿砸吧砸吧嘴,小聲嘀咕句。
「想吃肉了……」
於是不久之後,漪瀾閣頻繁有宮人出入,屋裡的桌子上擺滿
了大魚大肉,豐盛的菜系看花了人眼,滑溜鵪鶉、侉燉羊肉、琥珀鴿蛋、檀扇鴨掌……瀰漫的香氣都飄到了玉照宮的主殿去了。
第二天容卿到楚氏身邊做事,連安還沒請呢,楚氏就笑看著她:「昨日吃得好了?」
容卿登時紅了臉,她只是一個小小女史,在宮裡是不會有這麼大陣仗的,應是仗著皇后才能吃那滿滿一桌子肉。
而且她還都給吃了。
「你呀還是太瘦了,應該多吃點,」楚氏上下打量著她,一半認真一半揶揄,「下次也可以喊上本宮,昨個香味都散到這裡來了,把本宮好個饞。」
容卿低著頭:「奴……奴婢省得了。」
楚氏平時不太愛開玩笑,但也偶有這種和藹逗笑的時候,容卿在楚氏身邊也待了不短的時間,她多少能摸清她的脾性了。
如果沈和光留宿玉照宮,第二日楚氏臉上的笑意就會多些。
容卿私下去問了昨夜當值的宮人,得到的答案是沈和光果然來過。
楚氏在很多事情上拎得清,她比皇姑母更能看清局勢,更寬宏大度,更懂得審時度勢,更明白後宮的生存之道,但她同樣也藏著小女人的心思,也無法逃脫感情的桎梏。
儘管她藏得再好,只要跟在她身邊,總有一天會看到她暴露出來。
也許見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從給蘭氏封號後,楚氏關注綺綾殿的次數比以前要多了,也會常常不經意地問起蘭才人,聽到了諸如陛下連宿兩日綺綾殿的訊息,也不過是淡淡「嗯」一聲,眼神卻慢慢黯下去。
容卿在一旁看著,覺得楚氏大概是那種很會自欺欺人的人。
她和皇姑母完全不同,算是對立面,但她們都過得不算好。
或者說,要在這後宮過得好,那才是天方夜譚。
沈和光在那日召見容卿過後,果然下旨讓江南道出兵了,但他又不放心,便派了幾個心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