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2 頁)
馬車行至陸府外院停下,陸恆率先從車上下來,沖秀煙道,「去攙夫人下馬車。」
話落便大步回了東廂房。
秀煙盯著那高挺背影撅起嘴,世子爺是真的不喜夫人,竟都不願帶夫人下來。
--
秀煙扶著餘晚媱回房,見她面上紅暈飛起,慌忙放她進圍子床,才一起身,餘晚媱抓住她的手籲著氣道,「把門栓上,任何人都不準進來,叫她們抬冷水進盥室……」
「奴、奴婢還是去叫大夫吧,」秀煙害怕道。
餘晚媱搖頭,「這是醜事。」
若被陳氏和陸恆知曉,她很可能會被休棄,爹和哥哥還在獄中,她不能離開陸家。
秀煙擦掉眼淚,跑出廂房讓那些小丫頭去打冷水,隨即就要關門,霜秋一手按著門道,「你做什麼?」
秀煙砰的關住門,任她怎麼推也推不開。
「個小賤蹄子,又和夫人在裡邊兒裝神弄鬼,」霜秋小聲嘀咕著,索性也懶得管。
冷水一盆一盆往盥室裡抬,滿院裡都是丫頭們的抬水聲。
陸恆這邊聽見了動靜,才褪下的大氅重新套身上,踱步到門外,問墨硯,「怎麼回事?」
「幾個丫頭在往盥室內抬水,」墨硯道,隨即又奇怪,「大冬天的放冷水,也不知道要幹嘛。」
陸恆沉思須臾,站到屋廊下看向西廂房,那邊就一個丫頭守著,屋門緊閉,總感覺詭異。
「你過去問問。」
墨硯忙跑去打聽,回來告訴他,「世子爺,霜秋說夫人和秀煙在屋裡,不清楚裡面兒什麼情形。」
陸恆下了臺階,走近後,霜秋弓著腰退到旁邊,他往門上敲了敲,裡頭沒人開門,他頓一下,沉聲道,「開門。」
秀煙才為餘晚媱脫去外穿的毛皮襖,卸了珠釵,正要送她去盥室,陡然聽見陸恆這一聲,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的把餘晚媱塞進錦衾裡,放下帳幔,做出她已熟睡的假象,才去開了門,躬身對陸恆道,「世子爺,夫人睡下了。」
陸恆微覷起眼,「去外邊兒候著。」
秀煙抖的像篩子,「夫人真的睡了,您……」
陸恆目色一陰,她當即縮著肩膀退出去。
陸恆跨進去,繞過那扇湘繡彩繪掛屏,慢慢走到床邊,隔著帷幔看不見東西,也聽不見聲音,他停在床前片刻,尋思可能是真睡了,正要轉頭,一隻粉白秀氣的腳突然顫顫巍巍掉出來,五隻玉白腳趾蜷起,左邊腳踝處有一個桃花瓣形的胎記。
陸恆眼眸微定,這胎記長的很巧,陸瓔的這個位置也有塊胎記,不過她的胎記沒這般艷氣,更偏絳紫色,有幾分猙獰。
那腳掙扎著想縮回床,極緩慢的挪著,看出來很無力。
陸恆冷眼等那隻腳終於躲進帳幔裡,伸手一把挑開帳幔,就看見了床上情形,霎時怔住。
她側臥在被上,發如瀑般覆蓋著那削薄後背,內著的那件暗紅深衣衣襟大開,雪肩半露,宛若精魅化形,她似乎無所覺,只一味的將腿收緊,全身瑟瑟戰兢。
陸恆直視她良久,確定此刻她神志不清意識迷濛,光喝了幾杯酒,不可能會變成這樣,她這模樣,更像是服食了什麼迷藥。
「你吃了什麼?」他問道。
餘晚媱聞聲扭過臉,沒勁的栽回被裡,睜一雙含霧水眸,面色難耐,抬起手指去拽他,細綿綿的,根本沒力道,只要他一甩手就可以將其丟開,可是他沒動。
熱從她的手心傳遞到陸恆手裡,然後開始蜿蜒,他倏然清楚了那迷藥是什麼。
她想用這種法子為自己父兄求情。
自輕自賤,商賈出身的女人終究難登大雅之堂,夫人之尊便是這麼糟踐的,她這般輕浮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