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霧玫瑰(十九)(第3/4 頁)
著拉斐爾,在心中惡毒地詛咒著,攫取了不屬於他的榮耀和權勢,哪怕現在尤里烏斯被他所矇蔽,也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他要把這些東西統統吐出來,然後回到貧民窟那一灘淤泥裡去,那他那些糟糕的過往一起腐爛。
拉斐爾忽然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淡,雷德里克一驚,有種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覺,不過拉斐爾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繼續看著前方:“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也正因為平淡,雷德里克心裡的火氣蹭一下冒了上來——從沒有人這樣對他說話!
然而他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不僅沒有像之前那樣對拉斐爾破口大罵或是極盡嘲諷,甚至沒有說一句抱怨的話。
看來多次的拒絕和冷淡,讓傲慢的公爵也潛意識裡對拉斐爾抱有了敬畏之心,儘管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這種微妙的心態。
就像是訓狗一樣,被斥責得多了,再兇狠的狗也會對主人保持尊重。
拉斐爾嘴角無聲地向上翹了一下。
尤里烏斯偏轉視線,靜靜地看了乖乖退下的雷德里克兩秒,鏡片下冷徹的視線裡沒有任何情緒,目送著血緣上的侄子走遠。
“他姓波提亞。”喧鬧的歡呼聲裡,波提亞的大家長輕聲提醒了一句。
拉斐爾若無其事地笑了一聲:“我只是在教他懂得必要的尊重。”
說完這句話,他鬆開了尤里烏斯的手,獨自一人在教皇寶座上坐下。
尤里烏斯手中一空,那點溫熱毫不留情地抽離,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只是想說,雷德里克母親家族的人不會樂意看見雷德里克和拉斐爾的關係變好,不管是什麼意義上的和好,他們還抱著讓雷德里克繼承聖維塔利安三世地位的美夢,儘管尤里烏斯很明白這不可能,奈何世界上總是蠢貨更多。
教皇宮的秘書長事務繁忙,哪怕是在慶典的時候也無法休息,尤里烏斯很快被叫到了別的地方,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適時地來到了拉斐爾座前。
“聖父,”他朝拉斐爾深深地行禮,再次抬起頭時,眼裡甚至有了激動的淚花,“天吶,我終於能夠面見您了,我在貝尚松聽聞您加冕的訊息,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到您面前宣誓我的忠誠,但是……請您寬恕,貝尚松的子民離不開我,我的城市實在是貧窮,我甚至無法為您獻上足夠豐厚的賀禮……”
他掏出手絹,做作地擦拭了一下眼眶裡的淚水。
拉斐爾耐心地帶著微笑看完了他的表演,從善如流地回答:“我寬恕。”
“非常感謝,仁慈的聖父,您的光輝至高無上,您的悲憫令我無法再昧著良心欺瞞……天啊,我真不該這麼說,但是如果您受到了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而這傷害是由於我的隱瞞,那麼我日後都會因為今天的猶豫而被神所懲罰。”
拉斐爾心裡的笑容愈發拉大了,但他臉上還是露出了應景的警惕神色:“貝尚松領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貝尚松看起來恨不得將要說的話朝拉斐爾倒個乾淨,但礙於表演的完整性,他還是勉強把內心豐富曲折的心理活動說完了,儘管在拉斐爾看來他的急切簡直無法隱藏。
“是波提亞,我想您應該明白,”貝尚松向“被波提亞掌控的傀儡教皇”使了個心領神會的眼色,果然,如他所想,在提到這個姓氏時,教皇的笑容消失了,“這個野心勃勃的家族,他們截斷了我們——虔誠的領主們向您效忠的門路,唉,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原本想竭盡所能為您的加冕送上足夠的禮物,但是波提亞制止了我們,他們好像認為比起教皇宮,波提亞更需要這筆資金。”
貝尚松肆無忌憚地將隱秘抖落出來,同時愉悅地看著教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裡的快活都要噴湧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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