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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那麼好看，卻再不是邵和記憶裡溫柔細緻的模樣，面無表情坐在那裡，眼神平淡如一潭死水，邵和受驚般後退一步，只覺著心裡特別苦。

那天他落荒而逃，抱著小木人一夜無眠，最終還是決定要再去找林胤一次。旦日醒來出門，還未到大理寺，遠遠就看到一人站在門邊，冷淡的眉眼在看到他時驟然柔軟，卻沒動，凝視他很久後才走了上來，伸出手，說：「阿和，過來，讓我抱抱你。」

他的聲音那麼軟。

和許多年前微笑著對他說話的小哥哥，一模一樣。

2

朝中眾臣都知道，大理寺卿林胤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燒傷。

事實上，那道傷疤蔓延在林胤周身，後背尤甚。

邵和發現它是在三個月後，他與林胤歡好後的次日，那天他隔空撫過林胤背後的傷疤，手指顫抖著，心疼到無以復加，林胤察覺到，回頭握住他的手親親他，聲音溫和：「不疼的，別哭了，嗯？」

他紅著眼眶，問這是怎麼了？

林胤眼神更加溫柔，末了只說一句：「都過去了。」

邵和沒再問。

這世上被刻意隱藏的事情有許多，有些陰暗詭譎，有些充滿苦楚和絕望，沉澱到深處的時候，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就如林胤。

邵和記憶中溫柔寧和的小哥哥。

和旁人眼中手段殘忍心思狠毒的大理寺卿。

從前者到後者究竟要經歷什麼只有林胤自己清楚，他不想說，邵和也覺著不必問。他想，何必要讓那塊好不容易癒合的傷疤再次變得鮮血淋漓呢？至少情意是未曾變過的。

這就夠了。

邵和笑起來，一雙眼睛乾淨純粹，溫溫看過去：「對的，都過去了，以後會更好。」

話音落下，就看著林胤眼底出現一點淺淺的光，從墨色深處緩緩浮上來，最終綻成明亮灼人的模樣。

就好像許多年前，他拉著林胤夜裡去聽大戲，那天鎮上燃了很好看的煙花，林胤牽著他買了糖葫蘆回首遞給他，笑起來的那一瞬間，萬千煙火齊齊入他眼。

耀眼而美麗。

3

許多年後，邵和想，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林胤的。

或許是林胤在樹下抱著他聞聲講故事哄他入睡的時候。

或許是林胤牽著他走過巷口笑著說不要鬆開的時候。

或許是林胤親手刻了一個小木人送給他，又偷偷把滿是傷口的手背到身後的時候。

或許是……

太多太多。

回首看過去，居然每一個瞬間，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就是喜歡這個人，特別特別喜歡，沒辦法的。

後來他把這些給林胤說了，問後者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林胤沒說話，眼神卻驟然變得灼熱，那晚邵和被緊緊抱著折騰了一夜，凌晨時昏昏沉沉睡過去，林胤痴痴凝視他的睡顏良久，手指撫著他的臉頰輕輕笑了。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呢？

太久太久，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可是我記得從前每一個冰冷苦楚的夜裡，只要想到你，便覺得沒那麼難熬了。

你是我的勇氣。

我愛你。

（二）

二狗子x狗蛋蛋

二狗子最近心情很惆悵。

因為它又開始掉毛了。

它覺著自己非常需要飼主親親抱抱舉高高來安慰，然而宿主卻和大醋包謝太傅一起去了南洲，對他稍微還好些的邵和每日和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大理寺卿沒羞沒躁，傅知懷忙於政事顧不上他，至於狗蛋蛋……

二狗子頹喪趴下，狗蛋蛋最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