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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袖裡。
沈青辰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老師。
他不愧是頂級的文官,見多了帝國的雲波詭譎,心思敏銳,機智善辯。明明是在砌詞脫困,可一字一句卻說得恰如其分,不容置喙。他的身上,好像始終有股從容的氣質,讓人感覺他總是能立於不敗之地。
徐斯臨眉頭蹙起,看戲的玩味神情已盡消。
這位宋老師,他到底還是小瞧了。
他看了沈青辰一眼,只見陽光打在她白皙的臉上,一身青袍覆轍的身子纖細修長,背脊挺得很直,她看著宋越的目光裡帶著敬意。
好像自與她打賭開始,不,是自宋越當他們的老師開始,運氣就不站在他這邊了。
宋越繼續道:&ldo;內閣與禮部事務繁忙,我沒有太多時間教你們,不會經常在這裡。日後學成什麼樣,看你們自己。&rdo;
庶吉士不是普通的進士,是大明士子中的精英,在學習具體事務的同時,文學修養自然也不能落下。所以他們還得繼續學習典籍和書法等,朝廷會派各精其道的老師來教他們。
宋越是個特殊的老師,想來是不可能教他們典籍和書法的。
果然,只聽他又道:&ldo;你們各擬三道策題論之。寫完後給我看。&rdo;
與史書中記載的一樣,他的施教方式是策問,並且策題還由他們這些學生來自擬。
他若只叫他們對策,對於他們這些身經百策的庶吉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考察出的能力中也許有部分僅是應試能力。可如果策題都由學生來擬的話,他就可以瞭解到他們關心的是什麼,是否只知道頌賢頌聖,是否真正想著國典民事。這既是一次教學,好像也是一次摸底考試。
沈青辰是二甲第一名,策問是她在會試時考得最好的那部分,她是學歷史的,研究了不少史料文獻,對大明朝的時政熱點很熟悉,讓她寫三道策問倒是不難。
難的是選什麼題來寫。
她讀過宋越的傳記,知道他關心什麼,提出過什麼理論,施行過什麼政策,此刻提筆欲寫,腦子裡便全是宋越提過的觀點。
要不要寫呢?
她猶豫了一下,又擱下筆,拿了墨錠掖著袖子開始無意識地研墨。顧少恆扭頭一看,只見她整齊的鬢角旁目光有些凝住,纖細白皙的手指握著墨錠,手背上可見細細的血管。
他猜想她這庶吉士中的最優者大約是在認真破題,便沒有打擾,自己也有了思路,便開始下筆。
講臺上的宋越目光掃下來,看了一圈發現大家都已經開始提筆落字,只有那位二甲頭名還沒有動筆,不由眉梢微動,想到了那塊被自己收到袖子裡的帕子。
過了一會兒,沈青辰才終於動筆,她沒有依著宋越的政見來寫。這有點像是在作弊,會讓她感到心慌。
眾人才寫了一會兒,門口就來了位公公。那人提著拂塵,穿著硃色挑金絲的內侍袍子,正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黃珩,皇帝的心腹內臣之一。他向宋越行了個禮,說:&ldo;閣老,皇上請閣老去一趟乾清宮。&rdo;
宋越不慌不忙應了聲,掃了他們一眼,便隨著黃公公去了,給他們上課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時辰。二人才出了門,又有一六部司務打扮的人也來尋他,為他呈上了一份文書。他神情嚴肅地邊走邊看,向那司務交待了兩句,那人聽了連連點頭。
一出了這講堂的門,他就又從老師變回了閣老和尚書大人。
沈青辰忘著他的背影,漸漸出了神。
當朝皇帝是個漫不經心的皇帝,自己不怎麼上朝,很多事都倚靠內閣和司禮監來做,所以內閣閣員和司禮監太監的權力是很大的。
內閣首輔徐延浸淫朝廷數十年,非但在六部九卿安插了許多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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