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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說入了凡塵的神仙會不會保留記憶和神力麼?為何自己……沈魚心念一動之下,一股神力從指間發出,將案上擺放的青瓷花瓶擊了個粉碎。
這一聲極為刺耳,很快,便有人推門進來。來人是個女子,看上去不過豆蔻年華,梳著雙丫髻,一副丫鬟打扮。
那女子見地上碎瓷迸裂,臉上幾分不快,揚聲道:&rdo;喲,雙兒姑娘醒了可真真是一出貞潔烈女的好戲呢,奴家對姑娘很是欽佩。&rdo;
雙兒?這便是自己在人間的名字?
沈魚想到在瀾淵之境的虛妄池,自己和君涯被困在陣中。彼時她給失去記憶的君涯起名為雲弄,而君涯則喚她,雙兒。
只是這般溫柔繾綣的稱呼,在此刻,也不過是徒增傷悲而已。不知君涯此刻如何了?想必已經讀到了甘華假稱自己而留下的書信,以為自己怒極出走,不願見他吧……
若是君涯如此,只怕能知道自己出事的人,也唯有幾歡了。
沈魚不知道甘華是怎麼做到在幾歡的眼皮底下將自己擄走,不過幾歡神識靈敏,不在甘華之下,想必如今依然發現了端倪。只是,幾歡啊,我如今依然身在凡間。三千凡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界。若是等幾歡等人找來,只怕自己早已化成白骨。
她思忖之下,並沒答那女子的話。果然,那女子面上登時便現出了怒氣,嘲道:&rdo;什麼東西!進了秦淮紅袖樓,還裝什麼清高?這樓裡哪個姑娘不待客,偏偏是你,哈,青樓女子,還談什麼貞潔。怕是什麼醃臢事都做了,竟還想立牌坊!&rdo;
這話極為不客氣,不過沈魚從小便長在九重天上,談笑往來之間,從沒聽過這樣的話。這女子語氣嘲諷,想來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不過沈魚著實只聽懂了一半。她便問道:&rdo;你說什麼?&rdo;
自打從九華山回來,她身上便寒氣頗重。如今隨口的一句話,也讓人不寒而慄。
那女子打了個哆嗦,跺了跺腳,氣道:&rdo;你還威脅我!你莫非以為自己還是紅袖樓那待價而沽的頭牌?&rdo;
她踢了一腳滿地的碎瓷片,恨聲道:&rdo;你昨夜得罪了吏部陳侍郎的乾兒子,現在還拿捏什麼做派,呸。不知何時怕是要被賞賜給哪個小廝、龜奴,要快活幾日了。&rdo;
吏部陳侍郎?沈魚對於凡俗人間的官場全然不瞭解。不過聽這口氣,那人聽著便不是什麼大員,一個乾兒子,也值得耀武揚威的?
那女子罵了半晌,聲音越來越大,引得幾個人頻頻觀望,都擠在門口。
&ldo;雙兒姐姐,&rdo;一個女子身著素衣,款款而來。她同沈魚見了禮,而後對那口出狂言的女子道:&rdo;紅衣,我勸你還是閉上嘴。昨夜拼得頭籌的本來就不是陳公子,他強闖姐姐閨閣,鬧到如今的地步,不過是自找的。若是頭籌的那位貴客聽見你的言語,只怕你人頭不保。&rdo;
熙攘吵鬧之間,沈魚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發展。
她在這人間本名秦雙,被賣到紅袖樓時唯有十三歲。那一年新帝登基,下令整頓全國上下的秦樓楚館,因而三年之內,所有的姑娘只能賣唱彈琴,不得行風流事。三年制期一過,見皇帝口風鬆動,各青樓紛紛露出了頭。秦雙所在的紅袖樓便是其中翹楚。
而秦雙其人,容色懾人,明艷無雙,又彈得一手好琴,逐漸被紅袖樓捧作紅倌之一。昨日,便是紅袖樓競逐頭牌之夜。哪位姑娘所獲的鮮花最多,便可成為紅袖樓唯一的頭牌。而那位鮮花最多的恩客,也將成為第一個與之共度良宵的客人。
那鮮花唯有在紅袖樓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