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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間，他直起身體。

&ldo;走了。&rdo;

男生嗓音帶笑，收回手，插進兜裡。

第十九章

十月五號, 鹿茸茸一早被她媽撈起來，睡眼惺忪地坐到餐桌上，等吃過飯, 還沒清醒過來。

小姑娘眯著眼窩在椅子上，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

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屋裡一大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ldo;茸茸這兩天晚上在幹什麼?&rdo;

&ldo;練舞練到大半夜。&rdo;

&ldo;這小丫頭，放假了都不老實。&rdo;

鹿媽媽看了眼時間, 對鹿洵道：&ldo;先把茸茸行李搬出去，雲遐那孩子應該快到了。&rdo;

鹿洵：&ldo;?&rdo;

&ldo;他來幹什麼?&rdo;

鹿媽媽瞧兒子皺眉的模樣，解釋道：&ldo;雲遐擔心茸茸一個人害怕, 特地改時間和她一起回去。&rdo;

鹿茸茸的病是他們最擔心的, 每次出行家裡人都提心弔膽。

所以當謝雲遐提出和鹿茸茸一起回去的時候, 鹿媽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鹿洵掏出手機：&ldo;我現在就訂機票。&rdo;

鹿媽媽瞪他一眼：&ldo;鬧什麼，人家一起回學校。你學校在東川?&rdo;

鹿洵：&ldo;送妹妹上學不天經地義?&rdo;

鹿媽媽：&ldo;放屁, 小時候讓你送，哪回願意了?&rdo;

鹿洵：&ldo;……&rdo;

你們一家子輪流排班送妹妹，哪兒輪到我?

門外，晨光下。

謝雲遐低著頭, 懶懶地靠著牆玩手機，臉上沒什麼表情, 玩了一陣, 偏頭聽到動靜。

他直起身, 準備喊人。

話沒出口，謝雲遐眼梢輕動, 幾乎瞬間, 眼底情緒有了變化。

他看到了鹿洵。

兩人對視一眼, 從彼此眼中感受到敵意。

謝雲遐淡淡地移開眼，往他身後看，沒見到總是撲閃著眼睛的小天鵝。

他看向鹿媽媽。

鹿媽媽歉意一笑：&ldo;不好意思啊雲遐，茸茸一會兒就出來。小姑娘這兩天不好好睡覺，早上困得很。&rdo;

謝雲遐笑了聲，眉眼稍稍柔和，&ldo;她忙什麼?&rdo;

鹿媽媽壓低聲音：&ldo;說是練舞練到大半夜，昨天我偷偷去看，小姑娘一個人關著發呆呢。&rdo;

那樣的神情，鹿媽媽是過來人，心裡有數。

她悄聲道：&ldo;我猜茸茸是有喜歡的人了。雲遐，她在學校有走得近的男孩子嗎?&rdo;

謝雲遐停住，眼梢極細微地顫動了下，眼底的笑意如潮水般退去，徒留下一片冰冷平靜的荒蕪礁石。

他嗓音淡下去：&ldo;我不太清楚。&rdo;

鹿媽媽心想也是，兩個孩子專業天差地別，平時估計也沒有什麼交集，還辛苦人家孩子照顧茸茸。

鹿媽媽還想再問兩句，困得睜不開眼的鹿茸茸被鹿爸爸帶出來了。

謝雲遐垂眼靜了兩秒，抬眼看鹿茸茸。

女孩子眼睛半睜半閉，清澈的眼蒙上一層未醒的水色，唇輕嘟著，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她膚色白，眼下的青灰色很明顯。

謝雲遐看了兩秒，移開視線。

他平靜道：&ldo;車等在外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