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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堂減緩車速,開啟車窗。
盤山公路有很多轉彎,顧堂車技很好,盛聞景並沒有感受到顛簸。
徹底駛離這片清冷寂寥,來自於城市本身的熱鬧,重新佔據盛聞景的五感。
「自己在車載導航設定終點。」顧堂忽然說。
盛聞景微微傾身,手指離顯示屏只剩半厘米的時候,驟然停下。他縮回手,道:「送我到地鐵站就好。」
顧堂左手搭在方向盤上,饒有興趣道:「請我送你回家的不是你自己嗎?」
「我反悔了。」盛聞景彎彎眼眸,禮貌道:「安全意識很重要。」
地鐵站附近下車前,盛聞景的手已經微微推開車門,卻又在下一秒停頓。
他淡道:「你的易感期要來了嗎?」
「嗯?」
盛聞景以為顧堂沒聽清,但他也不想再重複第二遍,於是友好地笑了下,「謝謝你載我。」
「再見。」顧堂說。
盛聞景:「再見。」
alpha雖然沒有oga的發情期,但偶爾也有不太方便的時候。
獨屬於alpha的易感期,讓alpha無法完全掩蓋自己資訊素的味道。如果這個時候,突然碰到進入發情期,在外晃悠的oga,很有可能因為人體本能而造成一場不小的慌亂。
因此,盛聞景才會好心提醒顧堂。
不過他的好心有限,並不能完全奉獻愛心給一個陌生人。
將已經確定陪練的工作告訴周晴,盛聞景在家附近的市場裡買了塊防滑墊,順帶發訊息問盛年,有什麼想吃的。
盛年說想要冰棒。
模範弟弟盛年,已經在盛聞景回家前,準備好了酸甜可口的酸梅湯。
「哥哥,今天怎麼樣?」盛年興沖沖問道。
盛聞景指了下放在鞋櫃上的合同,盛年小跑著去看。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去陪練,但之後我可能不會經常在家陪你,自己一個人睡覺,可以嗎?」盛聞景問。
小時候盛年怕黑,尤其是父親去世後的一年裡,對黑暗的恐懼幾乎到達頂峰,每晚都是在盛聞景房間裡依偎著睡著。
「我早就不害怕了。」盛年看不懂合同裡的條款,興致全無地回到哥哥身邊。
盛聞景將冰棒掰開,遞給盛年,從陽臺翻出很久之前學習鋼琴的課本。
「哥哥,彈鋼琴真的很有趣嗎?」盛年好奇道。
自盛年有記憶開始,盛聞景就一直在學習演奏與文化課之間,琴房、學校、家,三點一線來回奔波。如果不是家中變故,盛聞景應該更投入於提升技巧的練習,而不是為錢發愁。
「不知道。」盛聞景說。
很小的時候,有人告訴父親,盛聞景的手指纖長,很適合彈鋼琴。於是,懵懵懂懂的盛聞景,被父親牽著手,跌跌撞撞地走進少年宮。
起初學習鋼琴的時候,盛聞景幾乎每晚都哭。他聽著樓下小孩玩鬧的聲音,覺得他們吵,心情煩躁。忽而又想到,自己這麼喜歡安靜,而鋼琴卻是叮叮咚咚極吵鬧的東西。
心煩之中新增幾分被強迫的不甘,盛聞景哭得更全心全意。
邊哭邊彈琴,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漸入佳境,不再流眼淚,變得專注鑽研琴技。
當盛聞景回過頭去看自己走過的路,驀然發現,那些曾經令他痛苦,拘謹的日子,居然全部消散於意識之間。
紛至沓來的是金燦燦的獎盃,被眾星捧月的閃耀,他站在領獎臺,忽然覺得就這樣一直彈下去也很不錯。
至少,他也不會再找到其他,自己喜歡且願意嘗試的東西。
天賦令他更輕易地理解樂譜,在老師的指點下一點即通。只需再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