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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棠出了院子，在拐角處看著母親多年如一日地迎上父親，接過大氅，墊著腳撫平肩頭衣服皺褶，二人攜手進門。這時候的母親眼瞳中都透著溫柔流光，而父親緊繃的面容也有那一絲的柔和。

但也只是一絲而已。司棠很難想像，傳聞裡當年倜儻如玉、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會被歲月沖刷到連一個笑容都吝嗇。她嫁人之後，如今選定的俊美公子也會變成這樣嗎?

啊，太子殿下還是與父親有區別的，他現在就不會笑。

少女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司棠沒忘記她還有客人要見，提著裙角一路跑到花廳。早早等著的簡秉德聽到聲音揚起一個笑臉，雖然在滿臉鬍子下面看起來不太明顯，但語氣還是快活的，&ldo;阿棠來了，瞧瞧舅舅帶什麼來了。&rdo;

司棠捧起桌上開啟的盒子裡精緻的貝殼風鈴，晃了晃，細碎的珍珠珠串和貝殼敲擊出美妙的樂聲，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桌上還有另一個木盒，司棠沒有拆開，連問都沒有問，坐下親暱地撒起嬌，&ldo;謝謝舅舅，這是東邊來的嗎?你為了姐姐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呀?&rdo;

&ldo;這算什麼。&rdo;簡秉德對著風鈴吹了口氣，隨著氣流拂過，最上面的海螺裡發出嗚嗚的濤聲迴響。他搓了搓手，雙眼明亮，得意道，&ldo;海讓你們見不著，聽聽聲兒還是行的。&rdo;

不等司棠誇他，簡秉德緊跟著又垮了臉，有些侷促地問道，&ldo;阿棠，阿梨怎麼樣了?我能去看看她嗎?&rdo;

司棠笑臉暗淡下來，蹙眉道，&ldo;阿姐不願見人，今天我去尋她都被趕出來了。&rdo;見簡秉德拳頭都攥起來了，司棠安慰道，&ldo;姐姐只是吃著藥，心情不好，舅舅別往心裡去。她上次就說不知道海長什麼樣，我把風鈴帶給她，她一定高興。&rdo;

聽說見不到司梨，簡秉德的興致明顯消退許多，陪她玩了一會風鈴，就離開了。

在他背後，司棠的笑容褪得一乾二淨，反手就將方才還寶貝的風鈴摜到地上，胸膛劇烈起伏著，&ldo;真是……真是討厭透了!&rdo;

她不用拆開另一個木盒，也知道裡面是和她手裡一模一樣的風鈴。每次都是這樣，給司梨和她的一模一樣，甚至司梨的更好，就好像她的笑臉和舅舅都是白費心思，她只是個不起眼的添頭。

可明明，司梨才是那個什麼都做不好的人。

&ldo;素錦。&rdo;司棠輕聲喚道。

守在花廳外的丫鬟垂著頭，沒看到一地狼藉似的，&ldo;小姐。&rdo;

司棠笑了笑，&ldo;我記得月錢是娘親身邊的吳嬤嬤在管，既然有人不在府上，是不是就不必花這麼多錢了?&rdo;

&ldo;小姐說得是。&rdo;

素錦轉達的要求很快被吳嬤嬤送到了司府後院掌權人手中，司夫人嘆了口氣，繼續研著墨，漫不經心道，&ldo;小孩子鬧鬧脾氣也就過去了，阿梨穩重，總出不了亂子的。&rdo;她笑意溫柔，好像說的並不是司梨僅有的生活費用，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ldo;什麼亂子?&rdo;男人帶著剛剛沐浴後的水汽跨進書房門，隨口問道。

司夫人放下墨錠，上前仔細擦拭他的長髮，&ldo;阿棠去看阿梨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好懸沒惹出亂子呢。&rdo;

&ldo;沒事就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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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1

小白蓮：姐姐，唉，你怎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