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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不掉一滴眼淚,站在議政殿外望著明月,負手而立,眉眼的英氣,讓她像一個合格的帝王。
裴瑤陡然覺得同楚元差距太遠了。
當踏進那座殿宇的時候,裴瑤顫了顫。楚元殺了鑄劍人,令人貼滿了符紙。
裴瑤看清了,就是她撕下焚毀的紙張。
原來,這是楚元安排的。
裴瑤對楚元崇拜不已,當她割下節度使的頭顱的時候,她對楚元的崇拜更加深厚了。
楚元,是她這輩子都羨慕的人。她並非羨慕李姑娘對的感情,而是楚元的才能。
倘若楚元接受大魏江山,必遠勝於她。
可惜了,她死了。
楚元擋劍的那刻,裴瑤沒有感覺到疼,眼前一片黑暗,燈火慢慢亮了。
她睜開眼睛,望著熟悉的殿宇。荊拓闖了進來,「陛下。」
短短一念間,她過了五年之久。
裴瑤撫摸臉頰上的淚痕,望著燒成灰燼的符紙,心疼得厲害,低喃一句:「倘若皇后在,該有多好。或許,她的夢境就解除了。朕若是皇后,也會甘心沉迷夢境。」
楚元,太過完美。她的隱忍剋制、她的博學多才、她的寵愛,都將是李樂兮終身難忘的。
荊拓見女帝淚流滿面,竟不知如何是好,他嘴笨,不知該如何勸諫。
裴瑤走至鑄劍臺,摸著拂袖的鐵器,問荊拓:「你師父愛笑嗎?」
小時候的包子姐姐笑的時候不多,但陪著楚元的時候,笑得很溫婉。
如今,她的笑沒有大家閨秀的靦腆,只有屬於掌權人的肆意張揚。
李姑娘與大齊李皇后,不是一人,不過是同一副軀殼下,兩個靈魂罷了。
「師父不大愛笑。」荊拓據實回答。他是三歲被師父撿回去,二十多年來,師父有時雖笑,不過是諷刺罷了。
他凝著女帝:「陛下,您哪裡不適嗎?」
「沒有不適,將此殿封存,不許任何人進來。」裴瑤吩咐道,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燈籠,慢慢地朝殿外走去。
五年時光,她的一念之間,卻是楚元最美好的時刻。
夜色漆黑,明月當空照。裴瑤站在廊下,負手而立,她望著明月,一輪明月下,有多少人在看著。
指不定李姑娘也在賞月。
回到洛陽城,天色亮堂,早朝已晚,裴瑤索性不去上朝。
臨時罷朝,朝臣不解,丞相領先退出宣室殿,眾人跟在他後面,悄悄詢問。
「丞相,陛下可是病了?」
「聽聞陛下昨日還出宮去玩燈了。」
「是不是玩得誤了時辰。」
丞相頓步,「妄議陛下是不敬大罪。」
幾人悻悻閉上嘴巴,大魏新建,皇后在外奮力廝殺,女帝卻因私事誤朝,皇后若是知曉,必然要氣死了。
丞相睨了他們幾眼,並不在意他們說的話,負手走在垂龍道上,問他們:「皇后何時回來?」
「應當快了。」
「南疆國士不知生死,皇后也算滅了南疆。」
丞相嗤笑一聲,這些人見識淺薄。
他們嘴裡的貪玩的女帝坐在了長樂殿內,手中翻著經書,默看了半晌,她想起與李旭大婚那夜。
李姑娘高高在上,威儀畢現,那時的太后,最像大齊的皇后李樂兮。
裴瑤躺了下來,將書擋在臉面上,壓根沒有心思去打理朝政,更無心思去見那些老東西。
躺了半日,渾身無力,她復又起來,金烏西沉,一日就過去了。
「陛下,南疆來訊息了,大軍不日凱旋。」青竹的聲音夾帶著一絲歡快。
裴瑤面上並無歡喜,眼皮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