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第1/2 頁)

討伐光秀之後，六個月以來儘管秀吉把大本營紮在京都城南天王山麓的寶寺城，但是他本人並沒有呆在那兒，他象一股旋風，不時地出現在京城，近江和美濃各地，然後又神秘地離去。他在馬上運籌，在馬上發出命令，在馬上睡覺。

此時的羽柴秀吉，進京可以控制朝廷；在美濃，把勝家操縱的木偶織田信孝困在了歧阜城；在近江，平定了境內的大小城池；同時在琵琶湖北岸的群山中設防，堵住了勝家南下的去路。等他把一切佈置停當，返回天王山山麓的寶寺城時，已到歲暮的二十九日。天寒地凍，連澱川的蘆葦之間都結了雪凌，寶寺院中的石頭洗手盆也凍了冰。看樣子，北陸的雪比往年要深，秀吉不禁暗想，天助我成功！

寒冷的天氣至少可以給自己一點喘息的時間。秀吉在寶寺歇了一宿。翌日，天未明，他來到寺院內，握起拳頭砸開石盆裡的冰。

&ldo;石田！&rdo;

秀吉一邊洗手，一邊呼喚侍從石田三成。石田由廊下跑出來，跪在秀吉面前。

&ldo;告訴小六，馬上出發！&rdo;

&ldo;進兵嗎？&rdo;

&ldo;出發就是進兵，無須多問！&rdo;

&ldo;多少人馬？&rdo;

&ldo;馬上會告訴你，何必搶著問！&rdo;

秀吉召集有關各將，點名要了隨行人員。人數格外地少，不足七千人。秀吉令其中五千先行。前部先鋒蜂須賀小六問：

&ldo;兵發何處？&rdo;

秀吉這才意識到應該告訴他人馬的去向。於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

&ldo;姬路！&rdo;

說完，秀吉噗哧一聲笑了。他是去姬路休息。&ldo;不過，這話不許告訴士卒！&rdo;秀吉叮囑說。他要時刻隱瞞自己的蹤跡。不論是對北陸的敵人，美濃的敵人，還是對伊勢的敵人，他必須始終造成一種自己就在他們身邊的假象。倘若伊勢的敵人瀧川一益知道秀吉遠走西國，說不定會大肆活動，掃蕩近江一帶。

天剛佛曉，秀吉下了天王山，經山崎大道，出攝津池田，進而走尼崎。一路而行，很晚才用上中午飯，當晚宿營在花隈。翌日黎明前出發，入夜到達姬路。由於事先通知了寧寧，城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秀吉很長時間沒有回城了，今日得歸，舉府上下歡喜雀躍，前廳後院一片沸騰。

&ldo;開壇賜酒，犒賞士兵！告訴城下商人，說我回來了。&rdo;

好熱鬧的矬子，連這種事也吩咐下去。少頃，來到內宅，見著妻子寧寧，

&ldo;嘿，我的心肝，老爺回來嘍！&rdo;

秀吉大步跨進房中，撲到寧寧近前，貼著妻子的膝蓋，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寧寧心中有氣，儘管丈夫嘴上說的好聽，可是這人走一處睡一處，軍營中從來也沒有斷過女人。寧寧聽到過許多有關丈夫的艷聞。然而，如今他把一張笑容可掬的面孔湊到自己跟前，寧寧還能再說什麼呢？

&ldo;現在老爺先幹什麼呢？&rdo;

是洗澡，是吃飯，還是召見鎮守姬路的小一郎，詢問留守期間的事情？作為內宅的主宰，她很想問清楚。秀吉聽罷，放聲大笑，震得扶手亂顫，說道：

&ldo;寧寧，寧寧，我想鑽寧寧的被窩！&rdo;

侍女心中好笑，臊得低下頭去。寧寧窘得面紅耳赤，辯解道：

&ldo;不是那意思！&rdo;

&ldo;知道，知道。我這就去辦事，一直到天亮！&rdo;

&ldo;一直到天亮？&rdo;

寧寧目瞪口呆。深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