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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還有三分不好意思七分歉意,可讓她這一句話全給掀沒了,我強忍著笑打量一下她,穿得挺時髦的啊,怎麼說話跟剛從文革年代一溜小跑兒踮兒過來似的。
估計女孩兒也覺得自己的那個「同志」用得有點酸,低著頭不再看我,臉頰更紅了,匆匆地又說了聲對不起趕緊下了車。
我看著她漸遠的背影,心裡生出種別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是對女人才有,彷彿她們總能給我一種特有的安詳的餘味,淡淡地繚繞在心裡面,說不清道不明的。
等我回過神兒來,司機已經把門關上了。我剛想叫他開門發現車子開起來了,朝前一看,前面的車都動了,看來前面解決問題了。
剛下了車的人還沒走遠的,回過身一邊擺手一邊張大嘴吼著,我估計是「慰問」司機呢,剛要轉身找個位置歇會,又瞥見女孩兒的身影,她回頭看了一眼,馬上轉身匆匆混入人群,我再去找也是徒勞了。
從進大廳就不斷有人跟我打招呼,問我身體怎麼樣,看來主任已經幫我宣傳到位了。
在大廳裡碰見王美了,她比我大些,三十左右,是大廳裡的營業員,我以前經常跟她開些半葷半素的玩笑,大家很熟絡。
她見了我就嚷嚷:「小張回來啦,身體怎麼樣了?我們都想你了。」
我一聽她這麼說立刻來了精神,我說誰跟你說想我了?她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我這麼問,四周看了看好像在回憶有誰和她說過想我似的,過了會兒才扭過頭說說沒人啊。
我看她上了圈套,嘴上開始撤了把門的:「你想我就直說幹嘛,幹嘛還要說大家想我,拉上那麼多人你不吃醋?」看著王美臉忽然紅了,低著頭說不出話,我像受到鼓勵了似的靠近她,在她耳朵邊吹氣邊說我好得徹底呢,能做床上運動了都。
王美聽了我的話臉快紅到耳朵跟兒了,往後撤撤身子說張助理你總是這麼幽默。我一聽她叫了我張助理,立刻沒了興致,跟她笑了下上樓了。
我剛坐下主任就打了電話來,好像這老小子完全把握著我的行蹤。
他在電話裡說小張你過來了吧,我剛看見你了。我隨口說我怎麼沒看見主任啊,他說你不一定看見我但我看得見你啊。
老小子一句話說得我心冰涼,總有種被偷偷窺視了的感覺。我壓了壓心裡的不爽說主任有事吧,有事我過去一下。這老東西哼哼了一聲,語氣聽起來心不在焉:「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給你補補課,你現在過來也行。」
我心裡罵了他一聲放下電話過去了。
老小子沒什麼正經事,跟我說了一堆我不在時他的辛苦,我堆著笑賠不是,臉都酸了他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嘴兒。
出門正看見秘書走過來,他笑著跟我打招呼。我心思一動,上前拉住他說我不在你多幹不少活吧,辛苦你了。
秘書愣了下,有些受寵若驚:「沒事沒事,張助理又沒多少硬任務,我也幫不到什麼啊。」
我笑著跟他客套,心裡想有些人可沒你這麼實在。
下了樓再想秘書的話,覺得有點不舒服,別人聽了我不就是一吃閒飯的麼,有我沒我都行!
不過他肯定沒這意思,說的也是實情。其實我自己早就這樣覺得了,現在卡在這不上不下沒什麼事做,倒是清閒,可是我也是個四好青年啊,也有過那麼多激流澎湃的理想呢!現在這些理想都隨著上班下班打盹扯淡而要煙消雲散了,有時候真不知道某一天需要我出力的時候自己還有沒有力氣可用。
人往往是這樣,有心勁兒時沒地位,什麼都是白想,等有了地位時早被磨成鵝卵石了,一腳踢出去橫豎一樣躺著,什麼理想啊報復啊,想起來也就是年輕時混日子的由子,很多人就這樣平平庸庸過去了。現實就這個操色,想功留史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