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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時陳琳已經從車前走開,站在側面跟我擺手告別,我放下車窗跟她點頭示意,馬上開走。
看著後視鏡裡陳琳越來越小的身影,我能感覺的她臉上還帶著微笑,那是今夜最斑斕美麗的煙火,為我而燃,我卻不在。
路上的燈火斑駁,在車前一點點破碎沉落,一如我曾經對那些人那些事的執著。
沉浸在碎片低沉迷離的音樂中,我翕動著嘴唇,用淹沒在歌聲中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呢喃著:今夜,我該吻你,我想吻你……
第十二章 我的油條姑娘(1)
小寒打電話過來說要我跟他去見一個朋友,我當時正刷牙,含糊不清地問他見誰去,他說你甭管了,晚上我找你你跟我過去就是了,我吐掉嘴裡的沫子漱漱嘴逗他:「見你丈母孃啊,我可不去,人家在看上我當姑爺,你還不把我吃了啊。」他語氣有點不耐煩:「你一邊去,見我丈母孃用你,都說了是朋友。」
我還想跟他貧,這小子直接把電話掛了,我看著電話罵一句,趕緊洗了臉下去吃早點。
在樓下遛了一圈,我發現油條姑娘王雪的攤位換地方了,攤子擺在了最邊上。過去剛坐下她就過來打招呼:「大哥怎麼這麼長時間看不到你,我還以為你搬家了呢。」
我說我怎麼會搬家呢,搬家我也得告訴你啊。她笑笑說也是,告訴我我就讓你白吃一頓早點。我裝作黯然失色說嗨,感情咱倆就一頓早點的交情,王雪笑了笑沒再說話,轉身給我端豆漿去了。
找點兒紙擦擦桌子,抻了個懶腰,我心想不虧都說早晨好,這會兒空氣裡塵土少,光線足還不熱,人待著就是有精神。
忽然想起上初中那會,學校離家遠,我起得就早,洗把臉去小區門口排隊買早點,買完早點騎車就走,一手掌把一手拿著吃的往嘴裡送,一半的路早點就全吞肚子裡去了,剩下的一半路就是打嗝。
那時候我上學要經過一條路,道兩邊兒種的全是樹,早上有很多麻雀在樹上嘰嘰喳喳的,聽著讓人騎車都有勁兒,我們改編了一首歌,歌詞好像是這樣的:「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小書包,包裡是炸藥,我要炸學校,一拉弦兒,我就跑,轟隆一聲學校不見了……」
這首歌我們是百唱不厭,每天都要哼上幾遍,早上更是唱它的黃金時間,你看北京的某條路上,一群穿校服的學生每人騎個破單車,一邊左搖右晃一邊大聲哼哼著這首變味兒的兒歌,還不時往嘴裡塞東西,那裡面沒準就有一個是我。
我還沉浸在回憶裡,王雪過來了:「大哥你想什麼呢嘴都笑歪了。」我接過她手裡的豆漿嗞嘍一口說嘴歪了?往那邊歪了你快給我說說,我正過來。她聽了看著我笑,說大哥你真逗呢,我給你炸油條去,你多等會兒吃個新鮮的,我應了一聲看著她轉身,碎頭髮在身後一甩一甩的好像跟我擺手呢。
我其實不怎麼喜歡喝豆漿,就是圖個熱乎,總覺得豆漿有股臭腳丫子味兒,對付的辦法就是狠放糖,甜的蓋住異味就沒那麼難喝了,每次甭管怎麼攪和,喝完了碗底兒肯定沉一層糖。李雪知道我這樣也就狠命兒的給我放,有時候我覺得甜的過頭了都,心想她一片好意也不好說什麼。
喝兩口我等著油條,就拿出手機給老媽打電話,告訴她幫我買張蓆子,以前那個被我扔陽臺上髒得都刷不出來了。
正打電話呢,忽然聽見旁邊一陣吵吵,掛了電話我想著看看熱鬧就往前湊合,那裡已經圍一圈兒人了。
到跟前一看,原來是王雪惹麻煩了。
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頭髮亂得跟鳥窩似的,眼皮耷拉著卻兇光閃閃,她指著王雪就開罵:「你個外地妞子昧良心做買賣啊,說是一斤的油條怎麼就這麼點,賺錢買棺材啊!」
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