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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柄賠著笑臉將蔣鯤送出廂房,看著他下來樓才把廂房門關上,復又坐回原位,端起被蔣鯤揮開的茶慢慢啜,面露陰沉不忿之色,半晌啜完了杯中茶水才哼了一句:「老匹夫,就會訓斥人!」
受了一肚子氣卻沒有得到一句準話,金柄帶著一肚子茶離開明月茶坊,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放心不下,得找人討個主意才行。
蔣鯤討不到,那……
對了!找三皇子!
金柄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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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臺獄,馬車轔轔駛出禁中,王妡端坐在馬車裡透過被風是不是揚起的車簾看向外頭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聲叫賣的小販、高談闊論的行人、打馬呼和的官吏、拉著一隊或毛驢或駱駝的行商,梁朝立國經營百年,雖依舊外有強敵內有困頓,然啟安城作為國都早已是一片繁華安樂景象。
只是,這份安樂維持不了幾年了。
沈震之後,朝廷再無可用武將,與獫戎一場大戰慘敗,不僅僅是割了十州之地,還有年年巨額的納貢。這些錢從哪裡來,全都是加重賦從百姓身上刮來,國無威嚴,民不聊生。
在見沈摯之前,王妡想摻和此案的目的很單純——給蕭珉添堵找麻煩——至於沈家之人是死是活她並不關心。
見到沈摯後,見此少年將軍哪怕身在死局依舊不自暴自棄,抓住一切機會掙扎為全家求存,王妡心中有一絲觸動,他甚至連眼神都還是澄澈熾熱的,並不因境況而消沉瘋狂。
王家與沈家的境遇何其相似,皆因帝王猜忌背上謀反之名,屠刀砍下,近乎滅族。
「試一試吧,至少救下沈摯也好。」王妡喃喃自語,在心中默唸著一個又一個名字,將這些名字背後的關係網串起來,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去殺豬巷。」她對外頭趕車的車把式說。
聽到她要去的地方,紫草、香草、護衛、車把式齊刷刷震驚臉。
「姑娘,這……咱們不、不好去殺豬、殺豬巷吧?讓老爺知道了,你……你……」紫草磕磕巴巴臉都紅了。
新門瓦子南邊的殺豬巷……那裡大多是妓館呀,魚龍混雜,姑娘怎得要去那處呀!老爺要是知道了,他們這些侍候的人定然是要被重罰的!
「我是去找人,並非是狎妓,緊張什麼。」王妡坐得端直滿臉嚴肅,哪怕是說「狎妓」也無半點兒女兒家該有的難以啟齒,她這等平常態度倒是讓隨扈們緩過勁兒來,一個個不再臉白一陣紅一陣。
車把式是不敢把主家的姑娘帶去那等地方的,但王妡毫無波瀾起伏地一聲「快走」,車把式只覺頭皮發緊,下意識就拉韁甩鞭讓馬還了一條路往外城南邊的殺豬巷走。
紫草香草看到車把式竟然真把車趕去殺豬巷,都要急死了,但又對大姑娘無可奈何,只能跺跺腳招呼護衛們跟上。
馬車到了殺豬巷外,王妡叫停,喚來護衛們,道:「你們去裡頭問問,哪家有個叫甄柔孃的名妓娘子,問到了來告訴我。」
護衛們面面相覷,這□□的要他們挨家挨戶敲妓館的門找個名妓娘子,這事傳出去不說對大姑娘名聲有礙,就是愛惜羽毛的老爺也饒不了他們。
「大姑娘,這事……還是算了……吧。」領頭的護衛一臉求饒。
「去吧,無妨,我自會同祖父說明,罰不到你們頭上的。」王妡端坐道。
護衛們糾結再糾結,老爺很威嚴,可這大姑娘也很威嚴,甚至大姑娘瞧著還有些嚇人,他們大男人一個竟不敢與其對視。
王妡微微蹙眉,對自己如今這個十五待嫁閨閣少女的身份有些不太滿意——使喚不動人。
護衛們一看她蹙眉,頓時一凜,不敢再磨嘰了,快速分配好誰誰誰去敲哪幾家的門,務必要以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