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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茫然看到臺上出現了一個胡服女子,只見她著寬擺長裙,頭戴飾品,足蹬羊皮小靴,開始翩翩起舞。胡舞與唐舞不同,軟舞則愈見妖媚,健舞則更顯剛強,這些是婉兒在書上看到的,現在才終於親眼得見,簡直要比書上寫的好看上一百倍。當胡騰兒旋轉起來的時候,全場都沸騰了,伴著那衣服看上去只覺得身體飄飛如雪,令人目不暇接。正當大家都看得入迷,旁邊的太平突然一個箭步跳到了臺上去,等婉兒反應過來想拉住她時,為時已晚,撲了個空。
胡騰兒漸漸停下,疑惑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太平拱了拱手,搭訕輕車熟路:「娘子,僕傾慕娘子此舞已久,不知可否與娘子共舞一曲?」
大唐民風淳良,眾人也只是一愣,旋即便有人高呼「一起跳」,胡騰兒看著眼前這個天然有種貴氣,並且俊俏得不似常人的郎君,爽快地點頭答應。
於是音樂只停了不到半炷香的工夫便又繼續奏了起來,婉兒看著太平全然不輸於對方的胡舞十分震驚,她明顯是有備而來的。看來太平在道觀的這些年,不一般的見識可多了許多。
極具節奏感的共舞,將全場氣氛帶到了高潮,太平跳得那樣認真,讓奔放熱情的胡騰兒都不禁紅了臉。婉兒靜靜地坐在臺下,揚起一抹溫婉的笑,太平這樣颯爽的英姿,怎麼就生為了女兒身呢?
一曲舞罷,全場轟動,不斷有人在喊著「郎君再舞一曲」,太平卻撂下熱起來的場子,仍舊拉起婉兒,擠過人山人海,在一片彩帛飛揚中,接過酒肆侍僕遞上來的馬鞭,翻身便上了馬。
「九郎?」婉兒被她放開了手,站在馬下,仰望滿街花燈裡一身紅袍的太平,熱烈如正午的太陽。
太平一手勒馬,一手向婉兒伸過來:「婉兒,上馬!」
婉兒是喜靜的,可太平伸出的手不容她拒絕,更為著那最能點注盛世的年輕活力,她著了魔似的伸出手去,太平立時握緊,用力一拉,便把婉兒拉上了馬背。
「抓緊了!」看一眼猶不死心追出來的眾人,太平挑起一抹笑,一夾馬肚,駿馬飛奔而出。
「九郎!」飛馬捲起的狂風讓婉兒有點害怕,更何況她竟然馭馬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橫衝直撞,天后臨走時還讓婉兒看好公主,婉兒心下暗嘆,這可是比考問政事還難的工作。
感受到婉兒身上一陣緊張,太平卻從容笑著,打馬球練出來的超絕馬術根本不懼市井喧鬧,她自如穿梭在長安的街市上,絲毫沒有鬧出什麼禍亂來。見婉兒閉著眼不敢看,太平微微收緊了抱著她的手,有力的手臂給出安全感,婉兒這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注意到自己早已被太平護在了懷中。
「別怕!」見她稍稍卸去緊張,太平的驕傲又燃燒了起來,奔馬一路向北,太平從來都享受這種感覺。
怪道她喜歡騎馬,婉兒從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速度,上元時還帶著寒意的風肆無忌憚地刮在臉上,卻因著少年人的熱烈而一點也不冷。婉兒試著享受這種大風撲面而來的感覺,有的人只能被風卷倒,有的人卻享受迎立風中的快樂——是快樂,大風把一切都拋在腦後,什麼煩惱都不會有了。
沒有煩惱,世上就像沒有什麼公主,沒有婉兒,有的只是兩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拋去了所有身份,難得這樣瘋一回。
感受到耳邊的風變慢了,要大聲說話才能被身後的人聽見,婉兒笑著喊她:「太平!你的馬跑不動了嗎!」
「誰說的!」原是為了轉角保證安全才放慢了速度,看來婉兒已經全然不懼騎馬的感覺,太平揚鞭,耳畔的風又呼呼地吹了起來,風裡斷斷續續地夾著太平的聲音,「我的馬可是阿孃送的,阿孃相馬,可是一絕!」
天后相馬是一絕,那相人呢?婉兒的笑停在風中,她不知道天后能把她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