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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中國,有一句相當令人費解的俗語:兔子不吃窩邊草。
我們的公司本部駐在薊原。當“薊鋼”和“礦機”經營不佳的時候,由我們將其吃掉。將來,在薊原的歷史上,該如何書寫這一筆呢?
如果是呂強一人當政,我的決心也就下了。可是,想起市委孔書記、政府的鐵玉、鞠彩秀、老秘……我總覺得,若行此舉,今後難以面對他們。
然,若是錯過時機;兩家大廠歸了南方商界列強。我庾明的罪責豈不是更重?
看到我急得口乾舌燥的樣子,季小霞端來一杯清茶,可是,我沒有心思品茶。
一種良心、道德的驅使,使我的手伸向了另一臺電話。
我的手顫微微的,撥通了市財政局鞠彩秀的辦公室。
“彩秀嗎?”
“是我。庾總。”
“嗯,有一件大事……”
“是傳說的那件事嗎……你,能嗎?”
“彩秀,你知道我打這個電話是經過了痛苦思索的。事關重大,又牽涉到職業道德,我不能向你全部托出我的底盤。哦,請你,給你的愛人打個電話吧,他會告訴你所有的情況。”
“庾總,我明白。”
“不過,一個小時聽不到你的迴音,我、我就下手了。”
“謝謝你給我這點兒時間。”
“花花世界”的中式包房裡,幾盅茅臺酒下肚,他便酒酣耳熱,酡顏泛起;那張見酒便紅的臉龐,此時愈加顯得熠熠生輝。
“花總,今天本市長對你怎麼樣?”呂強傲慢地仰向座椅的後靠背,等待“花總”感恩戴德的奉承。
“嘿嘿,呂市長,我不怕你不高興。”花總聾拉下眼皮,悶悶地說,“今天你的表現,不怎麼樣!”
“嗯?”呂強的頭詫異地一抬,“怎麼,你還不滿意?三百萬,這中我硬從財政金庫裡摳出來的啊!”
“呂市長,不怕你見怪。”花總並不買這三百萬元的賬,“人家庾市長在任,寧可機關不開工資,咬緊牙關還了我一半的欠款。呂市長,咱們的交情這麼厚,你怎麼就弄出三百萬呢!三百萬,在我這兒算個啥,還不夠還外商一個零頭!”
“你想要多少?”
“起碼這個數。”花總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千萬!”呂強驚訝地張開嘴,隨即搖起了頭,“這麼多,我辦不到。”
“要是那樣,咱們何必硬撐?破產算了……”
“花總,”呂強生氣了,“我剛剛上任,你怎麼就說這種吹燈散夥的話呢!”
“呂市長,外商追我這麼緊,我有什麼辦法?”他將雙手攤開,“這些老外可不像咱們國內的單位,得賴就賴。你真要不給他錢。他就訴諸法律。咱這花花世界好歹也是政府下屬部門,讓人家弄一下子,不合適嘛!”
呂強的手捏著菸頭在空中晃了晃,沒好氣地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本政府就這點兒能耐了。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好了呂市長,你進屋休息吧!”花總招了招手,兩個小姐過來,將呂市長攙進了房間。
嘀兒……嘀兒……
剛剛躺在床上,手機的簡訊報警聲連連傳來,振得他心驚肉跳的。
開啟一看,是:
十萬火急,迅速回電話。鞠彩秀、孔驥。
怎麼了!看到這兒,他心裡一驚,慌忙從床上爬起來。
“喂,彩秀?”
“呂強,你在哪兒?”
“我、我在家……”
“快、快回市委,孔書記等你半天了。”
“有事兒?”
“出大事兒了。你怎麼不著急呢?”鞠彩秀的聲音裡,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