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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那透明矮桌前,對著鏡子喃喃。我跟這個張文笙說:笙哥,現在我也往來過上下千年了,你找過我,我也找到你了,咱們好不容易又見到一面……你能不能來點兒別的?能不能不要這樣哭?
剛說完,鏡子一暗,張文笙消失了,鏡面變黑,同時又跳出來一行古體字:您不想看了,是否關閉影片?——還是兩個選項,一個圈「是」、一個圈「否」。
我口中罵道:媽的否否否否否給我來個否!
手還沒點,鏡子又亮了,張文笙又回來了。但是沒有臉可以看,他還是趴著哭,肩膀抖動,抖得他整個人都有點模糊。
他只是哭,那麼悲苦,也不做聲。我心急如焚,問鏡子裡的他道:你衣服全濕了,是怎麼回事?你冷不冷?
鏡中的張文笙埋頭大哭,根本不搭理我。
我更急了,又問:我要怎麼進來鏡子裡?或者你說,你在哪裡?我怎麼才能找到你?
後半句話剛出,鏡子再度一暗,那古體字真體貼,這就又來了。這次它問我:您需要自動尋徑找到張文笙嗎?
我想都沒想就點了「是」。
它還不依不饒,又跳出一行:您需要已烘乾的衣服嗎?
我猶豫了一下,對它說:我要帶著馬上就能穿的烘乾衣服,現在就去找張文笙,告訴我咋辦,快!
這玩意兒真特麼體貼,馬上就亮開了,出現了這個房間的照片,一隻畫出來的手,食指指向我看得到的一側牆壁,我剛湊過去,牆壁就彈開一個抽屜,裡面放著一件深藍色的、厚厚的起居外套,摸上去像剛彈過又曬足了太陽的棉花面兒,特別鬆軟舒服。
我摸了摸,手都捨不得移開,忽然我想到這應該也是陳虞淵的東西,趕緊回頭看他。真奇怪,這麼多動靜了,他還是長睡不醒。
我抱起那件鬆軟的衣衫,心裡頗猶豫了一秒,是否要先推醒我的玄外孫,跟他商量個主意。
可是張文笙的衣服濕透了,也許我還沒見到他,他就受了風寒。他救過我,一次又一次,我沒有為他做過什麼事。上一次給他送了件麥呢大衣,還是在不應天時的立夏時節……我都沒有辦法為他做哪怕是一丁點真正有用的事,也還不上他這份過命的情。
我又看了一眼陳虞淵……心裡想,如果我一直按他的意思躺在裡間臥室的床上,都不可能看得到這面神鏡,也不會知道張文笙就在這鏡子裡。
我要去找張文笙,現在就去。反正我連穿越都不怕,怎會害怕跳進這鏡子裡。
我對鏡子說:現在告訴我怎麼進去找他?
鏡子安安靜靜,還是回答我一行字:出起居室門右拐走廊盡頭x23室,使用人登記為張文笙。
第97章 這句話到底是誰曾經說過
七、
其實起居室通往走廊的門也是有人走近便能開啟的,甚至這門還很客氣,會跟我說一聲再會。
我當然也跟它說再會!
說完之後最多三秒,我就趕緊跟它「再會」了,因為我剛步入走廊就發現這個走廊特麼跟光輪號各種走廊長得一個樣。也是那種潔淨白牆、銀色地板和天花板,看著晃眼得很,有些天花板閃著藍色或橙色的光。
我的媽誒,這不就還是光輪號嗎?
一千年前的光輪號跟一千年後的光輪號有區別嗎?我可吃不準。
我嚇得連頭都沒伸出門就整個人縮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我只是在陳虞淵的起居室裡如沒頭蒼蠅一樣亂轉,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張文笙顯然近在咫尺,我卻不能去找他,我有很多話,要看到他才能說。我在屋裡轉圈,一度也想過,既然要出門又怕人認,莫不如頭上裹個床單?
我也不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