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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跨進門檻,寧月腦袋埋得極低,把衣服舉過頭頂跪下,細聲道:「國舅爺千歲,衣服已經熨好,給您送回來了。」
她不敢抬頭,只是將視線垂在地面,唯看見孟宗青那一雙朝靴露在青色外衫的下擺外。
「成何體統!」突然,孟宗青一拍桌子壓著怒火突然沉沉道。
許是離得近了,那陣甘松佩蘭的香氣又湧了過來。還好寧月早有心理準備,見他在這兒發闇火,仍一言不發跪在那,等著孟宗青說什麼。
「小小高麗國,為了個女人還要給他王侯禮儀迎接,真是成何體統!」
寧月只覺得手上一輕,衣服已經被喜公公端走,只聽一聲尖細聲笑盈盈道:「國舅爺莫急,先換上這衣服,消消氣。」
寧月手上空了,便沒了遮擋,跪在屋子裡依舊垂著頭,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沒有那聲「退下吧」,她也不能私自離去;可再這麼拖下去,萬一一會兒這國舅爺開始查戶口可如何。
孟宗青正為那高麗一事頭疼,見衣服送來也沒多想,起身抬手扶上領間的珠扣,正要解開,喜公公瞧見地上還跪著一個,瞥了一眼,蔫道:「還不退下。」
寧月如獲大赦似的,趕緊麻利地道:「奴才遵命!」
這一句「奴才遵命」答得是又利索又爽快,不帶拖沓的勁兒。寧月心裡是真真鬆了口氣,結果一張嘴,洪亮又痛快。
孟宗青就喜歡麻利的下人,所以一直不用婢女,嫌麻煩。
可寧月這一句,倒是惹得他注意了。
居高臨下看了一眼她的頭頂,漫不經心道:「不錯,是個能幹的。叫什麼名字。」
寧月後腳還沒抬起來,這一句話又把她釘了回去,嘴唇微微一動,叩頭在地上:「奴才庸名而已,不值一提。只願伺候主子,別無其他。」
孟宗青哦了一聲,正要叫她退下,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從某個角度看過去她跪地的模樣,有點眼熟……
「你抬起頭來。」 孟宗青盯著她的髮髻,彷彿等待著什麼答案。
寧月身形一僵,一時失語。難道今天真的逃不掉了?如果發現了自己是寧濟成的女兒,孟宗青大概不會讓自己有好果子吃。趕出宮外也許還是小事,只怕要牽連父親,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喜公公見寧月沒動靜,催了一句:「幹什麼呢?國舅爺讓你抬頭!」
孟宗青眉頭輕皺,修長的手指輕敲木案,似乎很耐心地等著什麼。
寧月只得將身子埋得更低,悶聲道:「奴才…奴才醜陋,有恐汙了王爺的眼,實在不便……」
「本王讓你抬頭。」
孟宗青開口打斷了她,更緊逼一步,不容她再有任何藉口逃避。
指甲深深握緊手心,寧月暗自咬牙,深呼一口氣,緩緩抬頭而視……
作者有話要說: 求一波收藏,再做一個麼得感情的碼字機……
第7章 捉住
心生憐憫。
孟宗青和喜公公看見寧月的臉,真的是心生憐憫。
細膩的臉蛋,精巧的鼻子,一彎秀眉之下,竟然是個鬥雞眼,嘴巴還有點斜。實在是可惜了。
喜公公的表情像吃了酸棗似的,皺眉咂舌,可憐也不是嫌棄也不是:「好了好了,趕緊低下頭,別驚了王爺。」
孟宗青著實沒想到是這樣,頗覺得奇怪:「你是如何進宮的?」
不問還好,一問這小宮女竟哭了,輕輕抽搭道:「奴才本是尋常樣子,誰想前一陣子倒春寒,涼風裡吃了點酒便暈睡過去,一醒來怕是被風吹歪了嘴,眼睛也這般了。奴才自小沒了爹孃,嬤嬤憐惜我,依舊留我於永巷,做些差事有口飯吃。」
寧月說著聲音低下去,重重叩首:「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