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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陰沉沉地坐在那裡,雖然身上的傷口以及全部都被包紮處理過了,但是整個人卻生氣全無。
俞纓稍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她心裡想著的是自己要怎麼完成給李晉沐浴更衣的任務。
得要先把獄卒們支開,然後把李晉打暈,給他扔水裡搓一搓,再換個衣服應該就能搞定了吧。
李晉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還不說話,又想起昨日與俞纓強吻自己的場景,臉上越發冷漠。
直接轉了個身背對著她,不讓她看。
那邊俞纓心裡決定下來按照這個方案行動,就想讓獄卒們離開。
「你們先下去吧,我單獨來審他。」
話音一落,那兩個獄卒互相對視了一眼,卻沒有動作。
俞纓疑惑。
只聽他們解釋道:「崔大人不准我們在審犯人的時候離開您身邊。」
她皺眉。
之前原身對李晉如此嚴刑拷打,實際上都是由著崔石暮暗示和縱容的。
現在他這個意思,應該是上面的人心軟,或者被其他勢力牽制住了。
但是不管他們怎樣,如果這兩個人一直跟著自己,她還怎麼完成任務?
俞纓感覺自己一個腦袋兩個大。
她乾站著也沒有什麼用,乾脆一屁股坐到了李晉的床上。
那邊李晉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一個人坐下,微微側頭就看到了俞纓。
他眼中隱隱透出厭惡。
緊閉著雙唇一聲不吭。
俞纓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而是一心想著自己的任務。
突然,她站了起來:「你們去準備一盆鹽水,一盆清水,再拿一塊澡巾和乾淨的衣物來。」
幾個人俱是一愣。
俞纓雙手背在身後,繞著李晉走了一圈,咧開嘴故意陰險地笑:「這一個月真是難為李公子裡,能忍受被如此髒水浸泡,俞某再旁邊坐一會兒可是都被燻得受不了了呢。」
李晉的臉色隨著她的話慢慢變得難看。
他平日是最看重整潔,如今卻淪落到被這歹人嫌棄贓汙的地步了。
「只不過恐怕這清水還不夠洗清李公子身上的味道啊,還是得用鹽水不是嗎?」
俞纓拉長語調。
李晉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此刻若是用鹽水擦洗,那傷口勢必重新潰爛發炎,令他痛苦不堪。
兩個獄卒有些猶豫:「俞大人,崔大人不準您再嚴刑拷打了,這恐怕······」
俞纓拂袖冷哼,不容置咄道:「我只是要為李公子清洗一番罷了,算什麼嚴刑拷打。」
「還不快去!現在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俞纓眯起眼睛。
「是。」
一個獄卒告退,去準備東西,另一個仍舊留在這裡看著俞纓。
俞纓心裡知道,這兩個人比起自己,肯定還是更加聽從崔石暮的命令。
自己無法強行將兩人支走,不如就光明正大當著他們的面為李晉「沐浴更衣」。
那盆鹽水只是幌子,到時候把李晉弄暈了,自己給他隨便擦擦,換上衣服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俞纓十分自信地想著,嘴角也忍不住帶上了一些笑意。
但是一轉頭,就對上了李晉的眼神。
平靜極了。
和昨日他狂怒的樣子完全不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像是蓄勢待發的狼王,後退的同時也在醞釀著進攻。
將銳氣和狠意全都藏進眼中。
「俞大人若是想消遣小人,自是有千般萬種方法的。」他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
俞纓卻是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