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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蘭景明與周公下棋正酣,陳靖忍不住撥弄對方睫毛,搓揉圓鼓鼓的耳垂,小心摩挲鼻子,將蘭景明臉頰都揉紅了,腫成滾圓麵團。
「弟弟——」
林中有人大力敲盆,長聲嚎叫起來,震得林中鳥雀亂飛,枯葉隨風颯然飄飛。
「爹爹醒了——」
赫修竹猛敲盆底,將它敲得如同大鼓,嘶鳴響徹雲霄。
蘭景明自夢中驚醒,一個鯉魚打挺爬起身來,向叢林之外奔去,只是昏睡太久壓麻兩腿,身體不聽使喚,動兩下便摔倒在地,起身時兩腿軟如麵條,半天爬不起來。
「我揹你。」
陳靖單膝跪地,拍拍自己肩膀,示意蘭景明趴到背上,他不敢回頭看人,心中忐忑七上八下,生怕蘭景明視而不見,將他當做空氣。
林間疾風掠過,拂過通紅耳骨,下一刻雙肩下沉,一雙手自背後探來,壓在脊背之上。
頸間肌膚相觸,側頰貼在耳下,呼吸近在咫尺,檀香如雨滾卷而來,將陳靖裹挾進去,揉成一隻軟團。
陳靖彎折脊背,氣力向兩腿充盈而去,他拔腿在林間奔跑,只覺自己成了萬中無一的良駒,捲動簌簌風雪,奔騰千里不知停歇。
第95章
赫修竹拎著鍋碗瓢盆,在院中站成一塊翹首以盼的望夫石,一個人都敲出了鑼鼓隊的聲勢,這般生龍活虎敲打半天,總算把兩人給喚回來了。
他高高站在石上,只覺那兩人行走如風,比騎馬奔騰還快,靠近了才看出哪是如此,他這弟弟將陳靖當做馬兒來騎,時不時揮舞手臂,驅趕馬兒跑的更快,向這邊直衝而來。
赫修竹看了只覺辣眼,跳下石頭幫人開門,陳靖跑到近前放緩腳步,將蘭景明放在地上,自己後退幾步藏進暗影,搖搖頭不再向前。
蘭景明無暇他顧,進了門直奔塌邊,半跪在赫鍾隱塌邊,脆生生喚出一聲:「爹!」
赫鍾隱這場大夢做的太久,分不清今夕何夕,乍一醒來只覺天旋地轉,捂住額頭摩挲半天,待眼前迷霧散去,他握住蘭景明小臂,竭力溢位聲息:「吾兒······」
這場綿延數年的噩夢······總算清醒了麼?
蘭景明趴在赫鍾隱枕邊,探出腦袋任人撫摸,赫鍾隱愛不釋手搓了又揉,揉了又搓,直將蘭景明一頭金髮揉成炸毛雞窩,才算滿足幾分,之前生怕這誅心草效力不足,沒法將人救回,眼下看蘭景明活蹦亂跳,精氣十足,曾經枯槁暗黃的面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俊美溫雅的容顏,一雙小鹿似的翠玉眼睛圓溜溜的,睫毛輕顫幾下,秋波蕩漾而來,浸滿整片湖泊。
赫鍾隱探出手來,將蘭景明攬到身前,愛不釋手揉搓幾下,眉峰淺淺擰起:「誰把吾兒的臉給揉腫了?」
蘭景明沒有回答,反而握住赫鍾隱發尾,左右摩挲幾下:「爹爹的頭髮······幾時能恢復原狀?」
赫鍾隱滿頭金髮化為銀白,這般在夢裡休養許久,髮絲仍是乾燥脆弱,握住便能抓掉許多,好在發尾金色恢復幾寸,看著有向好的跡象。
「無妨,」赫鍾隱道,「只需將養一段時日,今後總會好的。」
赫鍾隱原本面容光潔,沒有一絲皺紋,此刻眼尾卻多了幾條褶皺,彷彿把餘下歲月都分給了孩兒。
「阿靖可是回將軍府了?」赫鍾隱道,「你今後有何打算?」
蘭景明搖頭:「他沒有回去,他的副將三番五次來請,他都不肯回去。」
赫鍾隱怔忪片刻,向後靠回枕上。
即便阿靖沒有方方面面全部說盡,赫鍾隱也能覺察大半。
阿靖當年對孩兒抱著怎樣的感情,孩兒當年從將軍府盜走山河混元圖之後,阿靖陷入怎樣的低迷,他都看在眼中,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