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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鳴鼓放火,令人全軍出擊,不得後退半步,」陳靖道,「誰敢臨陣脫逃,亂箭送他上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赫鍾隱嘆道,他揚起樹枝,在陳靖肩頭猛敲三下,鑿出幾道紅痕,「世上莽夫千萬,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有張有弛有勇有謀,方是萬全之道。」
陳靖俯身拱手,畢恭畢敬行禮:「多謝先生賜教。」
眼見到了晌午,赫鍾隱並未同陳靖一道用膳,他沿著陳瑞曾指給他的路線,獨自往藥堂行去,這將軍府初來時看不出甚麼,多住幾日便發現裡頭曲徑通幽,九曲十八彎似的,走起來極易迷路,想來這裡是邊關重地,裡面還藏有這些奇珍異寶,便是設有九九八十一道迷陣,也是說得通的。
藥堂在品茗小築後面,掩在叢林之間,來回只有一條小路,僅供一人透過,叢林內外有重兵把守,赫鍾隱拿了將軍令牌,才得以暢通無阻,進入藥堂裡頭。
陳瑞所言非虛,這藥堂裡有往來商販供來的珍稀藥材,有永康城外太行山才有的金角銀葉,還有朝裡賞下來的大還補丹若干······
這些在外面價值千金都求不來的珍材,在這裡卻堆成小山,要小心翼翼摸索,才不至暴殄天物。
赫鍾隱配了幾劑方子,將它們捆成藥包,拎在手裡出來,他且行且停心神不屬,不知走了多久,清醒過來不知停在哪裡,抬頭只見一處山洞,洞外鳴鳥啾啾,腳下流水潺潺,幾條小溪蜿蜒潛行,水珠擊打碎石,濺出噼啪鳴響。
這裡泥土芬芳,涼風習習,目之所及無一處受人工雕琢,鼻間飄來草木溢位的雅香,赫鍾隱四處看看,彎身步入洞中,這洞裡滿是水藻,裡頭滑膩膩的,水裡有幾條金色發光的小魚,在河裡吞吐泡泡。
他彎腰俯身,抬掌撥弄水流,這小魚似受了驚嚇,尾巴一甩鑽入砂礫,再也看不到了。
赫鍾隱扶膝起身,徑直走出洞口,再向前又是一條僅一人透過的小路,他沿小路走出叢林,剛踏出半步,身旁淅淅索索,兵戈鐵甲叱聲不斷,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將士過來,將他團團圍住:「你是何人?」
這些人身披甲冑,手持鋼槍,身上隱含殺氣,顯是在戰場裡與人真刀真槍廝殺過的,不帶半點通融,他們神情冷肅,為首一人走上前來,如一座銅像,陰影沉沉壓來,罩在赫鍾隱身上:「從哪闖進來的?」
開過光的冷刃灑下寒芒,刺的人兩眼微眯,赫鍾隱明白這些人是動真格的,若他哪句話說的不對,這刃鋒便會從天而降,削掉他半顆腦袋。
「我是將軍請進府裡的先生,腰間還有將軍賜予的令牌,」赫鍾隱攤開兩手,側過半身,「你們可以帶我面見將軍,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為首之人走來,捏住他腰間令牌,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再抬眼時神色和緩,從布袋裡抽|出黑綢,繫住赫鍾隱雙眼:「得罪了,我等奉將軍之命駐守在此,除將軍之外,不允任何人靠近此處,先生且回吧,我送先生回去。」
他們上來幾人,有一人將赫鍾隱送進布攆,陪他坐在裡頭,赫鍾隱目不能視,被布攆顛的左右搖晃,不知多久才被放下,那些人悄然隱退,腳步聲聽不見了,赫鍾隱等了半個時辰,才將布條解下,待眼前恢復清明,他還站在藥堂前頭,適才那山洞遊魚,溪谷涼風如海市蜃樓,倏忽便看不見了。
赫鍾隱主動去尋找陳瑞,與他說了適才發生的事,陳瑞神色凝重,指頭輕捻佛珠,半晌才道:「先生無意中闖入的是我府中秘地,只能我親自前往,其餘人等只要靠近,即刻格殺勿論。此番令先生受了驚嚇,我心中慚愧。先生且要記得,入藥堂時走哪條路進去,出來便要按原路返回,莫要東張西望,再次誤闖秘地。」
陳瑞叮囑一番,留赫鍾隱用了晚膳,還要留他在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