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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鍾隱倒是氣定神閒,連著幾日未去私塾,在家裡精心休養,將兒子指揮成一隻陀螺,在院中各處打轉。
到了第三日白天,赫鍾隱調來藥湯,將自己變回墨發棕瞳,換上一襲新衫,獨自前往將軍府邸,在外頭叩響大門。
陳瑞正在書房批閱文書,永康城與邊疆四面接壤,來往商隊眾多,出入城關牒一摞疊著一摞,都需他親自蓋印,他這邊正在研磨,外頭來報赫大人到了,陳瑞推掉墨盞,大喜過望,急匆匆往外頭走:「還不快請!」
他走到會客院內,赫鍾隱已站在院中,微微拱手作揖:「小人拜見將軍。」
「先生莫要多禮,」陳瑞上前一步,抬手虛扶,將赫鍾隱請進院中,「外頭風大,進來說吧,給先生看茶。」
「將軍上座,」赫鍾隱道,「小人愚鈍,不知將軍有何事傳喚小人?」
「先生莫要拘禮,此番是我太過心急,夜半三更便派人過去,擾了先生休息,」陳瑞笑道,「先生身上可大好了?我府裡藥材眾多,先生可隨意取用。」
「乘將軍厚意,身上已大好了,」赫鍾隱拱手,「將軍如此赤誠相待,願為將軍解憂。」
「此事說來話長,」陳瑞捧起茶盞,深深嘆了口氣,「我有一幼弟,單名一個靖字,從小性情頑劣,不服管教,整日惹出禍事,我也不瞞先生,我與夫人給他請過數位先生,都被他欺負走了,久而久之口耳相傳,城裡先生都不肯來我府上,此番聽聞先生您學識淵博,貫通古今,冒昧請您入府,教導幼弟潛心向學。」
赫鍾隱思忖片刻,下來拱手作揖:「承蒙將軍厚愛,小人才疏學淺,胸無點墨,當不得此等大任,還望將軍另請高明。」
「先生莫再推拒,」陳瑞笑道,引赫鍾隱走向側室,「先生且隨我來。」
兩人走進側室,赫鍾隱抬頭一看,有副畫作掛在正中,那正是此前送入當鋪的倦鳥歸巢圖,畫尾還有他自己的題字蓋印。
這幅畫······
怎麼輾轉來了將軍府這裡?
「先生寥寥幾筆,這幾隻倦鳥便惟妙惟肖,題字更是筆走龍蛇,力透紙背,我夫人近日身體抱恙,外家女眷們陪她解悶,送來這幅畫作,夫人見了甚是喜歡,愛不釋手摩挲數回,我便將它買下,將它掛在這裡。」
隨手畫了幅畫,竟然輾轉流落到這,赫鍾隱啞然失笑,連連扶額嘆息:「這都是甚麼緣分······將軍見笑了,小人確會作幾筆書畫,難登大雅之堂,將軍還是取下來吧。」
「先生莫要再三推拒,」陳瑞道,「我知你與你家小廝盤了一間鋪子,在裡頭替人診病,口碑甚好,我們永康城地處邊陲,春夏秋冬四時分明,有許多外頭尋不到的藥材,在這裡都能找到,將軍府裡有幾間庫房,裡頭有各地商賈入關時獻來的珍寶藥膏,若論其豐富程度,不止永康城內,外面也尋不到幾處,若先生願教導頑弟,這府裡各式藥材,供先生隨意取用。」
話已至此,赫鍾隱嘆息一聲,著實推拒不得:「將軍厚愛如此,小人只得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瑞拍掌笑道:「好!好!好!來人哪,去把阿靖給我叫來!」
赫鍾隱道:「適才將軍說夫人身體抱恙,小人略通幾分醫術,若將軍不棄,小人可為夫人診脈。」
陳瑞大喜過望,帶赫鍾隱走出院外:「既是如此,先生與我去夫人那裡,我早上令人看著幼弟,不允他出外玩鬧,但他性子桀驁不聽勸告,現下不知在哪座山野撒潑,等他被家臣尋回,再引他過來拜師。」
陳靖早早便溜出去了。
家臣婢女們口耳相傳,說城裡新來了一位先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將軍正派人上門拜訪,要將人請回府中,陳靖聽到便頭暈腦脹,心知這先生是給他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