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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你那兩個女兒一身的好皮子,做成的燈籠正在江煥那。」
一個清冷聲音響起,蕭寶綏抬頭看著緩緩走近的楚悖,見他扯著抹笑走到曹之平面前,腳步頓了頓,身子微微前傾,低低笑出聲來:「你兒子愛不釋手。」
曹之平眼睛驟然放大,眼角的細紋都好像被撐開一般,平整了不少。
他全身劇烈地顫抖,像是條誤上了岸的魚,抽搐亂動,無法呼吸。
楚悖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興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曹大人,你說我要是告訴你兒子,他賞玩的燈籠是他親姐姐的,他會有什麼舉動呢?」
「唔……讓我猜猜……」
「是害怕?」他搖搖頭,覺得有些不對。
「嚇成瘋子?」
「或者是……無法抑制地興奮?」
幾句話像是重錘,一下一下將曹之平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良久,他忽然抬頭,眸中眼球布滿猙獰的血絲凸起,彷彿下一刻就會從眼眶中噴濺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煥兒?他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啊!」
聲音如雷,痛心疾首。
蕭寶綏默默看著他,莫名開始有些同情曹家的那兩姐妹。
自小被父親迫著學琴學舞,只是用在刀刃兒上的器物,讓他官運亨通的工具。
從曹之平進來到現在,口口聲聲只有「煥兒」。便是聽了兩個女兒慘死,也是無動於衷,滿心滿眼都怕嚇著他的寶貝兒子。
她輕蔑地眯了眯眸,轉身進了屋。
楚悖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垂眸看向有些神志不清、幾近癲狂的曹之平。
「我還真沒見過搶奪民女、連七八歲女娃娃都不放過的『孩子』。」他譏諷一笑,「讓你們一家團圓可好?」
「大膽!再如何,你也不能隨意斬殺朝廷命……」
滿含著憤怒的高亢聲音戛然而止,欄杆、地面、門窗皆撒上一層殷紅熱血。
「我便殺了又如何?」楚悖乖張一笑,黑墨似的眸閃過一絲惋惜,「要是冬天好了,血潑在外面還能冒熱氣呢。」
「把那小畜生跟他爹埋在一起。」他說著,輕嘖了一聲,「我還是這麼善解人意。」
「是。」
楚悖剛要抬手推門,看著滿地血跡嫌棄地撇撇嘴:「吩咐人收拾了,別嚇著了寶兒。」
「是。」周以笑呵呵地點頭,退了下去,
蕭寶綏聽見推門聲偏頭,笑吟吟地看著楚悖走了進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嗎?」
「都已經交代明白了。新的濟州府尹已經在上任路上,是個頗有手腕的人。這段日子屠六盯著,不會有事。」楚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寶兒不必憂心。」
「那就好。」她放心地笑笑,兀地想起一件事來,「好像自從來了濟州,就沒見到過裘大人?他不是先你一步來的嗎?」
「他?」楚悖嗤了一聲,「裘言等我來了便回老家處理霍府的事情了。」
蕭寶綏聽了不禁彎了彎眼睛:「他倒是極在意如姐姐的。」
「又要讓寶兒陪著趕路了。」楚悖往窗外忘了一眼,聲音緩緩。
「現在就走嗎?」她看了眼自己的裙子,溫聲道,「我去換身衣裳,這身不好騎馬。」
蕭寶綏說著轉身要走,卻被身後的人拉住手腕:
「不騎馬了,這次乘車去。」
*
永山圍場坐落在京都南面永縣的山上,植被豐富、鳥獸眾多。自開朝以來便被圈了起來供天家狩獵遊玩。
每年春狩、秋獵,是永山最熱鬧的時候。
按照祖制,開獵之前要由皇上帶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