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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蒼恕說,感到那股難受勁消退不少。他這才注意到蒼星垂是把他從衣襟裡拿出來的,剛才,他是把白色毛團放在心口焐著。
「我還當你如那凡人說的,染風寒死了。」蒼星垂道,「萬一你真這麼隕落了,回去別人問我是如何斬殺慈悲神的,我該怎麼說?我給他洗了毛?」
他說了一會兒,蒼恕安安靜靜在他手心裡趴著,不接話也不動,他疑惑地戳了戳手裡的白色毛團:「又暈過去了?」
「沒有。只是我在想……魔尊,你可曾得到過天道夢示?」
「並不曾。」天道降下夢示的次數少而又少,而發生在一個太初神君身上,就更加不同尋常,蒼星垂嚴肅起來,「你得到了一個夢示?」
「我並不確定那是否是一個夢示,我曾經以為它只是預示著即將與你決戰,現在看起來又不像了……」
蒼星垂的語氣微妙了起來:「你夢到了我?」
「是。」
「我在幹什麼?和你對決嗎?」
「不是。我夢到了你……」蒼恕說出這句話時,心重重地一跳,極不舒服,「墜下九重天,當著我的面。」
平日裡蒼恕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蒼星垂都愛評判一番,刺上他兩句,這會兒蒼恕說了與他有關的事,他卻不接話了。
不知是不是這倉鼠的小身板實在耐受不住風寒,蒼恕頭疼腦熱,連帶著心緒也煩躁起來,他平日裡從不勉強他人,這會兒卻偏要追問:「魔尊如何看?」
「確實不算夢示。」蒼星垂說,聽不出喜怒,「我本來就是當著你的面墜下九重天的。」
第12章 心口
蒼星垂罕見地沒有出言譏諷,聲音也平靜如深潭,可是蒼恕就是知道他動怒了。全盛時期的魔尊,怒火可讓六界的天空燃燒,現今重傷在身的他動怒,卻一點異動都無,就連身邊的小小灰色毛團都還安穩地睡著——即便如此,身為他的伴生神,蒼恕還是有所感應。
魔尊盛怒,蒼恕幾乎以為他下一秒就要合攏五指,輕易地掐死手中這隻染了風寒的虛弱倉鼠。
可是他沒有這樣做,也沒有說話,而是重新將白色毛團塞回衣襟裡,從外面用手託著不讓他滑下去——比剛才捂得更緊了。
風寒症讓從不知道生病是何滋味的神族也心緒不寧起來,不知是因為身上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蒼恕難得急促地追問:「你怎麼了?」
蒼星垂說:「不怎麼,剛答應休戰,不好反悔,眼不見為淨。」
他果然是想掐死自己。為什麼?是覺得自己沒有記住這有關他的重大時刻,感覺被蔑視了嗎?
「這些大事在第一重天和第九重天的卷宗裡定有記載,如需考證,問和合神君即可,無論我記住與否都無關緊要。」蒼恕試圖與他講道理。
蒼星垂冷淡道:「這是自然。」
「那魔尊為何如此動怒?」
「與你無關。」
蒼星垂忽然態度冰冷了起來,蒼恕很不是滋味,倒寧願他像往日那樣冷嘲熱諷他幾句,也好過現在全然摸不著頭緒,只能茫然追問:「難道那日是你特意邀我去做個見證?若是這樣,忘了確是我的過失,如有機會回到九重天,我就找和合神君調來卷宗,補上就是。」
「慈悲神,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情緒不佳只因忽然憶起我的愛侶,誰稀罕你記得不記得?別自作多情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蒼恕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心口堵得更厲害了。
一提到愛侶,蒼星垂的話又多了起來:「我墜下九重天的那處,是除了第七重天之外,唯一能看到全部彩霞盛景的地方。」
那是長樂神女誕生之時,天道賜予神界的盛景。為顯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