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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又高又大。手持一柄鋼叉,叉尖上叉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心。咬牙切齒,望著少女,好似憤恨非常,大有得而甘心之狀。任壽越看少女越可憐,暗忖:“老魔所說,果是實情。否則,鐵環所照之下,早已分出真假。兩下里對證,居然不差。自來強盜原有發善心的時候,何況對方得道多年,所說也似真情。否則,仙劍已然試過,並不能傷。我如不允,將此經毀去,老魔心痛愛女,定必鋌而走險,論法力,我又不是敵手。對方既然服軟,好語相求,並不因我在他掌握之中,恃強相迫,即此一端,已與尋常妖邪不同。況且神僧原有見血即歸之言,並未命我將書毀去,或是取走。對方既非窮兇極惡一流,何苦敬酒不吃吃罰酒,此女痴心受罪,也極可憐。”
任壽心方一軟,還未打定主意,老魔將手一張,碧光忽隱。手上卻多了一柄翠玉蓮蓬,正是方才所見託那神經之寶。笑對任壽道:“道友此番總該信我了。以老朽的法力,想奪此書,並非不能。只因道友仙骨仙根,福緣深厚,為人甚好,不願開罪。雖氣那瘋和尚不過,所說的話尚有未盡之處,對於道友決不相干。如蒙慨允,將書還我,使小女仗以脫難,只等八十三年,老朽便拼再轉一劫,也必取來奉還,當面銷燬,永除禍根。我魔教中人行事,有時難免陰毒,對敵之際,詭詐萬端。一為朋友,便無半句虛言,即便中途絕交,也是明來明往。還有,上部神經雖為仙劍所毀,這下部副冊盡是吐納修煉之術。這柄青玉蓮房,便是此書剋星,萬一有人將書盜去,煉成血神於,有此至寶防身,也不至於受害。今以奉贈,當可見我存心。不知道友肯釋疑慮,給小女留此一條生路麼?”
任壽見他說時儘管故作從容,面帶強笑,實則老淚盈眶,已隱蘊無限慘痛和老年人憐愛兒女的深情,不禁心腸更軟。心想:“神僧事早算定,所說遇合,也許應在這玉蓮蓬上。對方處境如此可憐,並且久隱深山之中,從不出外為惡害人。即便稍失寬縱,為他受過,也比逼使生變要強得多。”便笑答道:“我雖蒙恩師收為弟子,此時尚未人門,正邪各派來歷行徑,均不深知,自然莫測高深,只憑情理論斷。以老人家所說而論,實令人有同情之感。我也明知道淺力薄,不是對手,但既然犯險來此,自然不成無歸,先拼以身殉道,艱危利害,早置度外。既然這等說法,我想如是虛言,決不肯把神經利害照實詳言。現遵臺命,將這副冊送還。青蓮至寶,卻不敢領。只等將來問過恩師,老人家如真言行如一,非但仰攀交未,我必專誠登門,負荊請罪如何?”老魔笑道:“這個無須。我與道友道路終不相同,雖有一兩次見面,也在將來。這柄青玉蓮蓬關係重要,老朽拿它無用;留在這裡,便宜惡人。還是道友拿去,到時如制那人不住,立可發生靈效,至少也可反客為主。此是本教至寶,內中蓮於共是七粒。此時道友尚不會用,我也無暇詳言,不久仙緣遇合,自知底細。”隨將蓮蓬遞過。
任壽見他意甚誠懇,暗忖:“此人雖是邪魔外道,聽他所說,並非惡人。可見十步之內必有芳草,無論何派均有好人。也許當初一念之差,誤入旁門,本心雖想從善,無奈習染大深,或因環境所迫,騎虎難下,不能自拔之故。三年前,曾聽師父閒中說起,不久正教昌明,群邪也日益彼猖,將來學道,這類人不知要遇多少。自來度惡人即是善念。與其多事殺戮,使仇怨迴圈,永無休止,何如釜底抽薪,加以度化?但有分毫可原,便予以改過遷善之路,使其去邪歸正;豈不比除惡務盡,反更蔓延,要好得多?”心中尋思,早把手中《血神經》遞將過去。心想:“先前所毀正冊,上面盡是淫穢之跡。這本副冊不曾細看,好似除符咒篆文而外,每篇都有一個紅人影子,書就殷紅如血,人影比血還紅,意態十分生動。主人雖有一善一惡之言,到底拿他不準。”繼一想:“話已答應,如何反悔?好在不久便拜恩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