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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濺滿鮮血、人體組織、骨骼碎片和腦組織。哈利花了好長時間才割斷她手腕上的塑膠束帶，只因他的手指不聽使喚。塑膠束帶終於斷了之後，她站了起來，哈利則四肢張開，躺在地上。

哈利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她抓起東尼的夾克領子和腰帶，讓屍體滾入火山口。哈利什麼聲音也沒聽見，只聽見風的呢喃。他看著她低頭往火山口內望去，直到她轉過身來面對他。

他點了點頭。她不需要解釋，事情就是應該這麼做。她看了看蓮娜的屍體，以詢問的眼神看了哈利一眼，哈利搖了搖頭，在心中權衡現實和道德考慮，權衡外交後果和母親有個墳墓可以探訪，權衡真相和一個可以讓生活容易一點兒的謊言。接著他站起來，抱起蓮娜，卻差點兒跌倒，幾乎抱不動那名瘦弱的年輕女子。他站在火山口邊緣，閉上眼睛，感受那份渴望，在風中搖晃一會兒，然後放手，讓她離去。他張開眼睛，看著她下沉，變成一個黑點，被黑煙吞沒。

&ldo;剛果每天都有人失蹤。&rdo;卡雅說。索爾載他們離開火山，哈利坐在後座，抱著卡雅。

哈利知道報告會非常簡短。毫無蹤跡，人間蒸發，他們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哈利和卡雅被問到任何問題，回答都將會是：剛果每天都有人失蹤。即使是那位有藍綠色眼珠的母親問起，聽見的也會是這個答案。因為這樣對他們來說最為簡單。沒有屍體，沒有內部訊問;每當警員開槍射擊，內部訊問是例行程式。沒有尷尬的國際事件。案子沒有被放棄，至少在正式層面是如此，但繼續搜尋東尼會變成只是做做表面工夫。蓮娜將被列為失蹤人口。她沒買機票，剛果移民局也沒有她的入境登記。這樣最好，哈根會如此說道。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無論如何，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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