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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長姐喬星在信裡告訴她,她的父親喬景已經派人前往宣州,打算接她回家。
喬景明白她父親為什麼急著要她回家——她今年十七,是時候出嫁了。
民間流傳有一句話,叫做「古有王謝,今有陸喬」。意思是本朝的陸喬二族,堪比古代的王謝兩大世家,在近百年的時光裡,不管局勢如何變幻,或此支盛,或彼支榮,反正始終能屹立不倒。
這樣的家族,維繫榮耀不止靠男兒建功立業,也需要靠女兒成為與另外一個家族間的紐帶,使之生息綿延。
喬景知道,按著她父親的性格,他會為她找到一樁門當戶對、無可挑剔的婚事,可她也曉得,這樁完滿的婚事是為著喬家,而不是為了她。
實不相瞞,她甚至隱隱能猜到父親的目標是誰。
喬景從未對自己的婚事發表過任何意見,她的婚事是籌碼、是交易、是為了喬家的將來,這是全家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實,根本不需要她的意見。
其實她心裡非常抗拒父親的安排,不然她也不會在去年爺爺提出要將她帶離京城的時候,平生第一次反抗父親,跟著爺爺走了。
「小姐,可以歇息了。」訪秋收拾好床鋪,隔著簾子催促喬景,喬景回過神,將喬星的信收好放進了匣子。
榻前放著座香爐,香菸從纏枝紋的疏孔裡飄出,上騰,再裊裊消散於空,喬景上床攬過輕薄的紗被,看著源源不斷上揚的煙氣,心裡憋悶得難受。
訪秋吹熄燈盞,房間倏然落入一片黑暗。喬景側臥著,腦中想著喬星信上的字句,怎麼也睡不著。
不多時外間傳來了訪秋平靜規律的呼吸聲,喬景輕嘆口氣,擁被坐了起來。
想也知道,祖父不會輕易讓爹派來的人把她接走,而爹派來的人也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能怎麼辦呢?」喬景頗是煩惱,一邊覺著非走不可,一邊覺著哪怕拖延個十天半月也好。
一陣風吹響了懸在簷角下的鈴鐺,清脆空靈的銅鈴聲傳入耳朵,裴舜欽從長街打馬而過的身影從腦海閃過,喬景的心一下跳得又急又響。
如果我嫁給裴家二公子呢?!
她忽然沒來由地想到此處。
「不行!」她馬上否決了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卻怎麼都不能將這個念頭真正拋之腦後。
她為什麼不可以嫁給裴舜欽?
裴家雖不比得喬家,但也是個詩書相傳的清白人家,只要她在父親的人到之前嫁進裴家,她爹就算再不滿意,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與其嫁給一個她連面都沒見過的王孫公子,然後在深宅大院裡背負家族的命運過一生,還不如賭一把,去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如意郎君。
作者有話要說: 接檔文《兩看兩生歡》求收藏~
及第之後想要大展抱負的崔硯池受到的現實第一下毒打,便是半逼半迫地娶了任煙煙。
迫得了人,迫不了心。
洞房花燭夜,崔硯池摔門而出以示對這樁婚事的不滿,任煙煙一雙縴手扯下蓋頭,同樣硬氣地呸了回去。
書呆子以為本姑娘想嫁?本姑娘巴不得明早就和離!
不久之後,春風得意的探花郎被關在門外吹了一夜冷風的訊息傳得滿城風雨,好友們激憤昂揚,紛紛勸崔硯池休妻。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煩各位操心。」崔硯池面露難色,回絕了大家的好意。
及至風雲突變,崔硯池被外放離京三千里,人都猜嬌生慣養的任煙煙定會和離另嫁,不想她行李一裹,悶不吭聲地就跟去了不毛之地。
強按頭的姻緣,有人兩看兩相厭,他們卻是兩看兩生歡。
☆、第二章
踏過金梁橋,便是知州宅邸。裴舜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