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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教授沒有立即說話,良久才道:「你說陳野望把他的實驗室關掉了,其實這幾年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指導他把那個專案做下去。」
林卓綿跟陶教授談了很久,從他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晚上十點鐘。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雪,細細碎碎的雪粒在地上積了一層,踩過去的時候會留下不算深的腳印。
林卓綿仔細地把手裡的信紙對摺好放進揹包,月亮的光從雲層的縫隙中漏下來,照亮了信紙上陶教授的字跡。
她關掉了手機的勿擾模式,看到三個未接來電,兩個來自陳野望,一個來自陸思進。
二十分鐘前陸思進還給她發了條微信:「陳總給我打電話找你,我說你去洗手間了,你記著給他回。」
林卓綿跟他說知道了,走到路邊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臺計程車經過,車前映著空車字樣,藍色車漆在深夜裡現出淡淡的反光。
她抬手攔下出租,坐進車裡跟對方說了陳野望的地址。
司機邊聽車載廣播,邊應了聲。
這時她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林卓綿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下接聽,放到耳邊叫了聲「師兄」。
趕在陳野望開口之前,她先說:「我在路上了。」
但他並沒買帳,而是淡聲問:「你們唱歌要唱到十點?」
林卓綿還沒答話,陳野望又添了一句:「你還去了半小時洗手間。」
他跟她說話的時候從不帶質問和責備的意味,但林卓綿覺出他的口吻不那麼溫和。
「師兄,」林卓綿隔著揹包碰了碰裡面陶教授的手寫信,放軟了聲音,「我回去跟你說好不好。」
她雖然不常示弱,但知道陳野望特別吃她這套。
果然,聽筒那端他靜了靜,才說:「撒什麼嬌。」
能想像出他刻意板臉的樣子。
林卓綿不出聲,假裝委屈。
陳野望像是察覺到了,語氣雖然仍然不夠溫柔,但多少緩和了些許:「……你還有多久到家。」
林卓綿把手機放下來看了看時間:「半個小時。」
陳野望說好,又讓她開著手機不要結束通話,這樣她有什麼情況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林卓綿想說他神經緊張,轉念一想,陳野望似乎是從她被困在雪山上那一次之後才開始這樣的。
他擔心她,卻從沒阻止過她繼續投身救援,還為她設計了能陪她走到世界上每一個角落的戶外產品。
同樣的支援,她也想給他。
漫長的通話中,林卓綿聽到陳野望那邊傳來筆尖滑過紙張表面時發出的輕擦聲,她問他是不是還在處理工作。
「有幾份檔案是快下班的時候遞上來的,沒看完,帶回來了。」陳野望說。
林卓綿「哦」了聲,又說:「師兄你好辛苦。」
陳野望的寫字聲停了下來,用平淡的嗓音說了句聽起來有些不滿的話:「什麼時候能不叫師兄。」
林卓綿望著窗外的落雪,問他那要叫什麼。
陳野望又寫了幾個字,才從從容容地道:「昨天晚上怎麼叫的。」
昨天晚上……
這天早上走得匆忙,來不及回味昨晚,此刻被他提起,黑暗中發生過的一切都重新浮現出來。
不開燈,所以除了視覺之外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他的觸碰,他的喘息,他的溫度,都潮水一般覆蓋住她,又託舉起她,她時而快要窒息,時而又像突然獲得氧氣。
他按著她的戒指,在她身體裡那根絲弦快要崩斷的時候折磨著她,讓她喊自己老公。
那些纏綿之間的碎片記憶讓林卓綿立時漲紅了臉,她抬眸從後視鏡裡匆匆一瞥計程車司機,非常小聲地對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