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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再回想起這個場景,她覺得諷刺極了。
她一字一頓地,重複著這段話,說著說著,難過得想哭,幾乎是帶著哭腔道:「張老師,這是您曾經教過我的。」
她的話,像一個大耳刮子一樣扇在了張姐身上,她失聲尖叫,「琴琴還是個孩子。」
林晏晏卻慢慢搖了搖頭,澄澈的目光染了灰,一字一頓道:「已經不是了,或許,早就不是了。」她異常冷靜地看著張姐,心裡確實說不清的不好受,她甚至在某一刻,共情到了褚雲曾經有過的悲憫之情,「琴琴如果真的只是個孩子,還不滿十四歲,您不會慌張成這樣的。除非,未成年人保護法根本就保護不了她。」
她這話太冷靜了,直接就戳到了張姐的痛處,她極力想要掩蓋的一切,都像遭遇了狂風暴雨的玻璃房子一樣,碎了一地。
她顫抖的雙手使勁全力地抵在桌背上,整個人都處在要崩潰的邊緣,「所以要你聲張正義?你明天就要走了,你多管什麼閒事?」
「我也不想多管閒事。」林晏晏的聲音低低的,一滴熱淚落在腳邊。
這件事,林晏晏完全可以躲在褚雲身後,躲在肖意身後。
褚雲愛她,自願為她擋風遮雨。
肖意是嫌疑人,受害者,出於自保,舉報段琴琴無可厚非。
但到底是出於少年人的善意吧,她站了出來。
她說:「因為我一直把您當做我的老師,我不希望您一錯再錯。因為我也是一個可能被汙衊,可能被頂包,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她甚至想起褚雲曾經說過的話,「有的事,是不問得失,必須去做的。」
她錯了嗎?
她沒有錯。
只是更難的抉擇被扔在了原本可以逍遙自在的張姐身上,誰也不知道她會怎麼選擇,但他們都能感受到她的崩潰。
肖意再討厭張姐此刻也不忍心看她笑話,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撇開臉,整個人都對上牆,好像面壁思過一樣。
他悶悶地問:「琴琴真的已經成年了麼?」
回答他的,只有張姐崩潰的哭聲。
人越活,就越能見到人生百態。
生活有時候很殘忍,讓普通人難以招架,連最基本的體面尊嚴都保持不了。
林晏晏在博物館實習生活的最後一天,班級群裡在聊天打岔,少年的美好在於單純又充滿希望。
劉淼在群裡林晏晏,頭一回不和她打嘴架,「恭喜我們林晏晏同學圓滿完成實習任務。」
接著,是一群人跟著撒花。
班導還發了一個200塊的拼運氣紅包,惹得大家連連發出「謝謝老闆」的表情包作為回應。
在網際網路世界裡笑得開心的林晏晏實際上卻並不快樂。
張姐被停職了,曾經親手接她走進博物館的人,沒有辦法來送她。
她其實也沒臉讓張姐送,但是她不後悔。
除了肖意,大家看她的目光也不再像剛開始那麼友好了。
人有時候很難就事論事,因為有人情在。
這對林晏晏來說成了特別孤獨的一天,甚至隱約重溫了當年讀書時被孤立的感受。
但還好,褚雲請假來陪她了。
他對她好像永遠都是這麼溫柔。
他幫著她一起整理自己的東西,替她背重的東西。
她一點點收拾著抽屜,不知不覺,她都沒注意,她竟然將那麼多零零碎碎的東西被放在了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沒有人,平時愛和她說話的同事也沒有人來送她,她有點難過,「今天都沒人理我。」
她是很失落的,褚雲也理解她的失落,只好開解她,「這太正常了,我家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