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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看著他，章小強不由得一臉無措和慌亂，笨手笨腳的去撿。

但是可能是心慌手也滑，那洗手液的瓶子再次滾落到地上，他那雙漆瞳裡因為赧然和羞愧幾乎要落下淚來了。

江春暖不忍心了，走過去徑直撿起那瓶子放好，然後輕聲問道，“小強，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麼用洗手液呀？”

那洗手液的瓶口是壓力型的那種，沒見過的人可能會不知道該怎麼用。

那猶如犯錯的孩子一般低著頭的高大身子禁不住微微一怔，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他那笨拙又怯懦的樣子，江春暖輕輕笑了，“要是不會用的話，你可以用香皂或肥皂呀，幹嗎要非用它呢？”

章小強聞言頭顱慢慢的抬了抬，濃密的髮絲中那雙無邪又無辜的漆黑眸子微微的一閃，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最終又深深的埋了下去。

看著那比自己足足高出兩個頭的高大男子那幾乎要低垂到胸口的頭顱，江春暖不由扯了扯嘴角，心裡湧起一股無力感，看來不光智力有障礙，語言好像還有障礙，哎……

不過她因為從事教師這個職業，一向很有耐性和恆心，她溫和的道，“小強，是不是因為我剛才說了讓你用洗手液，你才非要用的？”

聽了她這句話，那顆垂的低低頭顱終於徹底的抬了起來，當看到她臉上那真誠動人的溫和笑顏時，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真是個傻瓜……”江春暖禁不住再次笑著搖了搖頭，但是稍後她的臉上就浮起一抹懊惱和緊張，因為她一時大意，竟然說了“傻瓜”這兩個字。

她知道這隻小強雖然認識客觀世界的能力有點差，但是觀察力和心智好像都不差，既自尊又敏感。

但是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章小強聽了她的話不僅沒再次縮排烏龜殼裡不出來，還對她笑了。

那張髒兮兮的臉因為這個笑容而瞬間明亮起來，那雙細長的黑瞳裡也猶如有燦爛的星輝在閃動，彷彿帶著深深的魔力和吸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淪陷進去。

你這是幹什麼，對著一個智障發花痴，瘋了嗎？隨即江春暖又禁不住狠狠地鄙夷自己。

她將視線移到那水盆邊的洗手液上，“來，看著——我教你怎麼用。”邊說著便開始做示範給他看，“學會了嗎？”

章小強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張著一雙無邪的黑眸滿是新奇的看了片刻，然後笑著猛點頭。

“小強，你很不愛理我嗎，很不喜歡我嗎？”江春暖側著頭笑看著他。

章小強一怔，臉上立刻浮起一抹急切，然後開口說了他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話，三個字，“不……不是……”

“那又為什麼不和我說話呢？”

“我……我不敢……不會……”章小強囁嚅著，那顆頭顱又慢慢地低下去了。

“小強，你記住，有什麼話你一定要說出來，只有說出來別人才會知道了解你的想法，不然你總是讓別人猜，別人會覺得太累，那樣對你還有你身邊的人都沒有好處的。”

“還有……”語畢她又補充道，“別總是低著頭，那樣就會讓人覺得過於低弱和猥瑣，會被人欺負的。”

“呃……”章小強的身子微微一震，抬起頭來看了江春暖片刻，隨即很乖巧的努力點頭。

“好了，手洗好了，去吃飯吧！”江春暖笑。

……

“小強，諾&not；——這是毛巾，換洗的衣服搭在這裡，你好好的洗洗吧！”

吃完飯後，江春暖看天色太晚了，本來要安排他休息的，可是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傢伙髒的跟剛從垃圾桶裡挖出來一般，以至於把他的俊美都遮沒了，於是只能先讓他洗澡了。

這鎮政府的宿舍雖然還不錯，但是終究是落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