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頁)
腦子裡緩緩浮現它們的模樣,親暱的,憤怒的,依戀的……
搖頭揮去畫面,祁景遷不知是否應該感到慶幸,畢竟他終於不用再做那便宜&ldo;奶爹&rdo;,也不用日日啃著野果青草果腹。
那段悲慘兮兮的日子,恐怕是他此生最黑暗的時期!
不多時,太后駕到。
免不得又是一番哭哭啼啼。
祁景遷被情緒渲染,也很悲慼。
末了,太后握著他手說:&ldo;皇帝,上次木蘭山春獵,你應該有瞧見那幾位姑娘們,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幾日前,哀家讓欽天監推算了良辰吉日,下月初八便是個極好的天道。哀家想著,皇帝倘若有了合心意的人選,就……&rdo;
祁景遷叫了聲&ldo;母后&rdo;,淡淡打斷她的盤算。
母子間好不容易升起的溫情逐漸冷卻,祁景遷嗓音不疾不徐,恢復以往的沉著:&ldo;此事不急,以後再說。&rdo;
&ldo;怎麼能不急呢?&rdo;太后欲言又止,拾起帕子拭淚。
沉默片刻,祁景遷緩和語氣說:&ldo;等朕休養一段時間再立後不遲。&rdo;
&ldo;好吧!皇帝說得也對,是哀家有些著了急。&rdo;
&ldo;母后也是為朕操心,朕都明白。&rdo;
&ldo;那皇帝好好歇息,哀家不打攪你靜休,要記住,身子一旦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傳御醫們,他們都值守在外間。&rdo;
&ldo;是,母后慢走。&rdo;
珠簾拂開,人影消散。
寢殿恢復沉寂,祁景遷盯著滿屋死物,突然有些懷念起那些濃鬱的綠。
身為皇帝,他這場病大概是嚴重了些。
膝下無子,情況大概是更嚴峻了些。
也虧得沖喜這種不上檯面的事情都上了門道,祁景遷默默閉上眼,暗想,灰狼已經死了,難道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做人有做人的責任,做狼有做狼的義務。
姑且就先當是一場夢吧!
太后這般著急,其實也是害怕他的病情引起朝中震盪。
順從地喝下中藥與雞湯,祁景遷又讓老太監攙著他走了幾圈活絡筋骨,這才重新躺到床上歇息。
他睡得不是很深。
靈魂似乎有知覺,但又看不見清晰的畫面。
恍惚中,小刷子又兢兢業業地開始刷他了。
從頭刷到尾,裹著溫暖的濕意,柔柔撫過他的雙眼、鼻子,然後是耳朵。
濕濕黏黏的,暖暖癢癢的,透著股認真勁兒,祁景遷的一顆心莫名其妙被刷出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刷完身體,他的嘴被毛茸茸的東西撬開了。
帶著腥味的液體猛地灌入他口中,祁景遷要吐,嘴卻被死死摁住。
抗議無效,他憋屈地無可奈何地嚥下去。
心想,自打被黃狸貓和鼴鼠欺辱後,他對自己的定位真是越來低賤了。
這一夜,祁景遷睡得很是舒坦。
鳥兒啾啾吟唱聲中,他睜開了雙眼。
明黃的床幔提醒他這裡依然是皇宮。
揉了揉額頭,祁景遷望向屋內,明明沒有擺置新鮮花草,他怎麼像是聞到了植物與泥土的清香?就像仍然身處在那座遮天蔽日的原始叢林似的。
昏迷多日,積累的朝事需要處理。
宣幾位重臣入宮覲見,祁景遷讓他們口頭陳述。
緊著重要的決策給了批覆,剩餘事情祁景遷全權交給他們,便讓人攙著去了通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