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桐樹花香月半明,棹歌歸去蟪蛄鳴(第1/2 頁)
看著他的笑顏,眼前的陽光突然就變得黯淡下來,只看見他和他手中色澤潤滑的玉佩,心下一暖。
金烏星辰明月,都不及你一縷眸光。
那雙滿是信任和依賴的眸子告訴我,他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離開,他那麼信任,以至於沒有想過任何懷疑,只是叫我帶上他送給我的玉佩,不要忘記。
就算是孩提也會猜忌,就算是童子也會嫉妒懷疑。
但是他沒有,他選擇相信,無條件的相信。
滿眼都是他,只他一人。
我彎下腰接過玉佩,指尖除了觸碰到冰涼的玉身,撫摩過了他微微溼潤的掌心,既清涼又溫暖的感覺還是前所未有。
“你回,我,等。”他見我拿上了玉佩,鄭重的貼身放好,又綻放出開心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轉而又有些嚴肅起來,“必,放,不要,不離。”
他認真的交代著什麼,我卻著實沒有辦法聽懂,只當他是關心幾句,點頭應下。
我看著他又重新安靜下來,蘊含著天地靈秀的眼眸終於知道,我本來就沒有辦法離開,我本來就沒有勇氣離開,我本來就不捨得離開。
這是同病相憐,這是憐惜這雙清澈乾淨的眸子,不敢想象他隕落在皇宮最破爛的角落,孤身一人。
我的自由和一條鮮活的命,我選擇人命。
“好,你等我。”
我再次將玉佩隨身放在穩妥的地方揣好,保證了不會再掉出去才快步離開,出去的時候還恍惚著,滿眼都是他的樣子,甚至忽略了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微笑。
我往外面走去,突然頓了頓腳步,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縱使再不濟我也是以公主身份嫁進來的,基本的幾件衣物還是齊全的,總不好天天穿著嫁衣。
縱使楚睢和襄渠如何不重視或厭惡這場聯姻,但是襄渠的四國首位身份還是不容小覷,和親人的基本嫁妝雖然簡陋了些,卻也不能沒有。
好在從頭到尾都蓋著紅蓋頭,除了那白蕭公子帶來的那批人和三皇子,沒有人見過我的面容,不必做偽裝。
這身常服也不必更換,我在衣角扯下小帶束住裙裾袖管,躲進旁邊的小假山裡等著過路的宮女。
我要去太醫院偷藥。
因為三皇子的宮室本來就偏僻的緊,所以什麼風吹草動都聽得特別清楚,我看著日頭,心裡算好了時間,平日裡到這個點兒都有宮女來送膳到這裡。
果真沒有多久就傳來腳步聲,我透過假山的缺口偷眼觀瞧,正是個小宮女過來,手上的食盒半開,邊走還邊拈幾塊豆角咂嘴,那邊吃的撒歡,完全沒有看見我,恍若未覺已然被暗中人盯上,因為只有一條路,所以她肯定會經過我藏身的假山。
我屏住呼吸,看著她依舊自顧自的往假山靠近走過來。
還差一點,一點點就好。
眼看著她經過假山,我側身閃出來,在她的背後,雙腿一磕她的膝蓋,手起掌落,她便連呼聲出口都來不及就沒有了聲響,直挺挺的往前倒下。我抬手接住了險些倒翻的食盒。
這樣便夠她睡個一天一夜的了。
我把她拖到假山後,同她換了衣物,最後拾起她的腰牌在身上掛好。
是個末等雜役宮女,正合我意。
宮裡頭的這種宮女多的數不清,有品級的那些招人耳目,被盤問是肯定要露餡的,而且失蹤整日,準是要派人來尋的,到時候便是節外生枝的麻煩。還是這樣的宮女較好,就算消失個十天半個月,死掉都無人過問。
我穿著她的衣服把手上的食盒放在宮室門口,隨後才向大路走過去,卻半道兒上有些犯迷糊,本來如果在楚睢我是肯定尋的到太醫院的,但是這裡就不一樣了。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