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爭誇炫,千鍾美祿,一品高銜?(第1/2 頁)
雖說這樣的舉動有些馬後炮的意思在裡面,不過不得不承認,他這個馬後炮是真的把對面的帥轟得體無完膚。
那御吏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死死地瞪著走到他面前的太子,鬥敗的公雞再也沒有了先前趾高氣揚的樣子,更加沒有了驕傲的資本。
他像是斷了線的紙鳶,在緊繃的線上,正在最高的天空上遨遊,然後一瞬間線斷紙亡,耷拉下頭,這才讓別人看出它早已枯槁的身軀,像垃圾一樣垂在幹細老樹上,無人問津,心灰意冷。
大鵬展翅終有遲暮,年少輕狂終將佝僂,只是能不能有那麼一個契機叫醒美夢中人罷了。
太子站在他面前,也站在我的面前,我沒有來得及站起身,側目和身邊的御吏同樣仰望他。
金蝶蜿蜒出一條天路,從天向下流淌的美瓊漿液把他的面孔分成了兩半,一半沐浴在來之不易的光裡,一半籠罩在光也無法到達的陰影裡,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分開了他的眼睛,劈開了他的鼻樑,讓溫柔和陰鬱共存在同一張面孔上。
我看著他的半邊臉,感覺到輪廓在緩緩的變化,細微的不同慢慢被擴大,蒼白又病態的感覺也被分離開來。這種感覺在曾經時常被我混淆,總是讓我把這個太子殿下想成我心中的那個人,可是此刻,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消失了。
他們是兩個人,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一點。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出現這種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緒為什麼開始飄到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也許是突然放鬆下來,沒有了大喜大悲的情感,冷靜下來了,將清明的界限一字劃開。
身旁的御吏忽然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我想是因為這樣的羞辱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忍受,遂站起身來,向旁邊的柱子撞過去。
我目瞪口呆,這是正我前一刻想要做的事。
他是御吏大夫,平素糾的錯千千萬萬,怎麼也不應該因為這件事情求死才是。在御禮臺,臉皮不厚一點怎麼行呢。
可是他真真切切地去求死了,甚至沒有遺言,也沒有長嚎幾句壯烈自裁——這些文官不該都是這樣的麼?
我有些不敢置信,只看見無數人衝上去死死拉住御吏大夫,雜亂的腳步踢踢踏踏前前後後,喧鬧不絕於耳。
這可是戒備森嚴的朝堂,他要繞過我,才能來到那個柱子,他一個行動遲緩的老人,怎麼能死得掉。
死也死不掉,活也不想活,還能有比這更悲哀的麼。
風吹動木板窗戶,陰雲緩緩淡去茂盛的金烏,逐漸低矮沉睡的光種讓世界重歸寂靜。
金色蝴蝶尖叫著消散,太子沒有挪位置,我也依舊跪在原地。
大夫被救了下來,死氣沉沉地跪在地上,旁邊還站著幾個出手幫忙的武將,個個摩拳擦掌。
這種事情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在南篁發生,所以這些穿著沉重祭服的大人才這般不顧形象,不假思索地上來三下五除二,擺平了這場尋死鬧劇。
南篁人為何豪爽豪邁?原因就在此地了。
我嘆了口氣,想要為這個可憐人惋惜,不知道他即將被判定什麼樣子的罪名。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會被皇帝拋棄,因為這已經是一個沒有用處的東西。
我看向端坐的南篁帝王,不得不說帝王之術不但要工於心計,還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雖然我認定此事時他一手謀劃,可是他這個時候臉上還是波瀾不驚。
從頭到尾,他竟然只說了兩次話,可是每一句話都似乎早就安排好,每一句話都是讓事情進行下去的關鍵。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只可惜百密一疏,疏漏了我也是有心腹在宮的。
南篁帝王的聲音很溫柔,慈祥得讓我感覺到那像是對我充滿了深深的父愛:“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