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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長安夾了月圓最愛的糖醋排骨，&ldo;吃吧。&rdo;

皇帝也坐在桌邊，並未打算用些什麼，他什麼都吃不下，神色陰沉，眼看著慕長安給那個小東西夾了好幾次菜，她自己倒是沒吃幾口。

&ldo;她幾歲了？你不能放她自己吃？&rdo;忍了許久，終於說了一句。

殿內候著的下人們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小月圓扒著飯碗抬頭看了一眼壞人，慕長安也看向皇帝，兩人臉上皆是無辜的神情。

元灼眉頭微蹙，繃著臉不再說話。

&ldo;自己吃吧。&rdo;慕長安轉頭對許月圓溫柔道。

小丫頭也格外乖巧，&ldo;吃完了，我們就能一道回家嗎？阿莽一定著急壞了。&rdo;

在皇帝的凝視下，慕長安不知該如何回答，斟酌而後道，&ldo;這位叔叔，與娘是舊相識，我們明日再回家好不好？&rdo;

皇帝聞言，自嘲般地嗤笑了一聲，只是舊認識嗎？

膳畢，元灼吩咐，&ldo;都出去，將這個孩子也帶出去。&rdo;

小月圓一聽，抱住慕長安的腿怎麼都不撒手，&ldo;我不要同娘分開。&rdo;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她是個時常感到不安的孩子，有時候需要人抱著哄好久才能哄好。

慕長安寵她慣了，伸手緊抱住她，&ldo;沒事的，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過來好不好。&rdo;

下人們此刻哪裡敢違抗聖命，用了力將兩人分開，只想抱著這孩子趕緊出去。越是這樣，許月圓哭得越是厲害。

慕長安心疼極了，眼淚也掉落下來，&ldo;別哭，你就在外面等一會兒。&rdo;宮人們這樣會弄疼許月圓的。

轉頭去求皇帝。

元灼見不得她這模樣，將視線移開，&ldo;你們自行出去吧。&rdo;

宮人們聽皇帝這麼說，立即鬆了手，行禮之後快步出去了。慕長安將許月圓抱在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小丫頭哭得都喘不過氣來了。

&ldo;這幾年，你除了哭還學會了什麼？&rdo;元灼心頭的有火，快被燒死了，都還未對她做什麼，她就哭，還對著他哭，跟水做似的！

慕長安實在委屈，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見他就要哭，淚水比雨和塔裡的時候還多。明明他不在身邊的這幾年，她學會了很多東西，也不再是從前那個養尊處優一點用都沒有的人。

許久。

&ldo;別哭了罷。&rdo;他壓下心頭所有的憤怒，嘆了一口氣，淡淡道。

&ldo;朕現在只問你一句，跟朕回去嗎？&rdo;

秋風吹入視窗，殿內燭火微動，她聽他說，&ldo;你若肯，往事朕不過問，不計較，這個小東西，你也可以帶在身邊。&rdo;

這是他的讓步，她於他是失而復得，所以他心甘情願讓著她，一千多個日夜，輾轉難眠，思念徹骨，教會了他退讓。

慕長安不敢看皇帝的眼睛，想想宮裡的日子，她搖搖頭。她再也不想回京城了。

元灼也想哭，她不回去了，她很早之前就不要他了。這是個什麼人，可真是他的孽障報應，他可真將八苦中的&ldo;求不得&rdo;嘗到了極致。

&ldo;好，門口的侍衛回送你們回去。&rdo;他後悔來了蘇州，倒不如就這麼當她死了，如今殺她也下不了手。

&ldo;我、&rdo;慕長安張了張口，她想將這三年來所經歷的一切告訴他的，太難受了，也不知從哪裡開始回憶得好。

元灼擺手，又捏了捏眉心，無力道，&ldo;去罷，朕放過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