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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江的終於死絕了。」
笑聲伴著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帶來了無盡的迴響,聽著殘暴而決絕。
楚一愣住,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跟著火苗一起炸裂開。
今晚他好像從未在丁世元面前提到過江湖的名字,丁世元又怎麼知道她姓江?
火光的映襯下,丁世元的臉是扭曲的病態,楚一腦中無法剋制地又浮現出江湖的樣子,那才是他認定的美好的東西。
「把他送回病房關起來。」
楚一對小李說完,頭也不回衝進了燃燒的地下室裡。
雖然依舊滿腦子疑問,但他無法眼睜睜看著江湖置身於火海。就當這是他在平山做出的最後一個選擇吧,無論對錯。
至少無愧於心。
--part2 完--
硬幣的背面(1)
星期五的午後,胡楊做了個夢。
在一個名為「家」的溫暖房間裡,他在看爸爸打電腦遊戲,媽媽從廚房裡端來一隻蛋糕,其樂融融。夢裡,胡楊看不清他們的臉,只有遊戲的bg環繞在耳畔,蛋糕的香味充滿了整間屋子,雖然是個夢,但聽覺嗅覺卻那麼清晰,就像正在真實發生著。
他沒見過那麼大的蛋糕,小心翼翼問能不能嘗一口,媽媽卻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說姐姐還沒放學,再等一會兒吧。
窗外是傍晚的天空,一片灰暗像是要下雪的樣子。
所以到底是誰要過生日?胡楊在夢裡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直到他醒了。
眼前同樣是一片陰沉的天空,他下意識打了個噴嚏,這才意識到閣樓上沒有暖氣,剛才打盹的時候不小心著了涼。
胡楊有點恍惚地站了起來,腦袋裡似乎有隻手還在拼命捕捉那轉瞬即逝的夢境,夢裡的溫暖和香甜讓他甚至有點留戀。
偶爾的夢裡,胡楊會置身於那間屋子。
夢境總是發生在一個冬天的傍晚,屋子雖小,但非常溫暖,讓他幸福得根本不願醒過來。
但更多的時候,胡楊的夢境裡都沾滿了血紅色,有時是劃過黑色天幕中亮白的閃電,有時是空房間敞開的窗戶邊無聲飛揚的窗簾,還有一場場無休無止的熊熊大火……醒來之後關於夢的記憶會變得很模糊,好像是自己殺死了誰,又像是被誰殺死了,只有喉嚨裡殘存的淡淡血腥味提醒他那可能並不是夢。
日復一日的每一次睜眼後,眼前狹小病房冷灰色的天花板都能讓他慢慢平靜下來。
起初,嗓子裡的血腥味會讓他煩躁不安,他只能透過與天花板沉默的對視來交流與排解自己的煩惱。
他不善於向他人傾訴,寧可自我治癒。
從記事開始,胡楊就覺得平山的護士護工們都不喜歡自己,從小便養成了不去叨擾別人的習慣,獨來獨往慣了也不覺得難受。
直到那個名叫簡玥女孩來到平山之後,一切都變了。
簡玥的病情複雜,卻在平山深得眾人的照顧,胡楊覺得這種人根本惹不起。
所以剛開始,胡楊儘量對她避而遠之,甚至連眼神都不想有接觸,可無奈簡玥卻喜歡跟著自己,在她切換到「義工」人格的時候,更是分分鐘追在他屁股後面要照顧他。
「0420,又做噩夢了?不怕,有我在,沒事的!」
很多次在閣樓打盹驚醒後,胡楊都會被她逮住。她湊得很近很近,說得認認真真,就像是真的在關心他一樣。
這讓胡楊的心中甚至有點想笑。
時間久了雖然有點煩,但胡楊並不介意,甚至覺得這樣也還不錯,在漫長的孤獨中,總算有人能說上幾句話了。
有次胡楊吃完藥,突然問她:「你說,我會死在平山嗎?」
簡玥愣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