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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就是書裡一頁薄薄的紙,可他若是活著,簡直不堪設想。
魅魔的幻術化形全散,尖細的語調已經破音,他倉皇道:「劍尊,劍尊饒命!我等都是奉命行事,絕無冒犯之心!」
這隻魅魔不愧是洞察人心的好手,最初的驚恐後,竟也能思索起保命之法。
他急切道:「劍尊明察,請蘭因劍是那七個魔將的主意!尤其是那個姓應的!「
「他們執意要打,將陰坑作為處死不服的魔族的刑場。吾主年幼,王血式微,如今魔界也被他們攪的烏煙瘴氣,我們魅魔一族不擅爭鬥,只能唯命是從,劍尊若是饒我一命,我願為劍尊肝腦塗地!」
滄山道:「肝腦塗地倒也不必。」
話罷他伸出手,點在了魅魔的眉心。
魅魔渾身一震,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魔丹上被寫下了一道契。
仙宗術法,向來是用來除魔鎮魔,從沒有一種能與魔族締約的道術。
「這是……!」
魅魔的瞳仁幾乎縮成一線。
在他眼前,魔氣如繁花生長,自眉心而入,如狂風席捲了識海。
李普洱憂心忡忡地坐在血箱邊,木道友沒有回來,那魅魔也不知去向。
而魔兵們醒來後,見少了兩個人,反倒是面露戲謔,像是在等著看一場好戲。
黎明前魔界就開始下起大雪,天空由藍轉為一種細膩的乳色,絮絮灰雲緩慢飄動,整片天穹像是一塊巨大的雪花玉,明亮卻蒼白。
四周不斷響起樹木被雪壓斷的咔嚓咔嚓聲,又像是有人在雪中墊著腳尖走路,聽來尤為奇怪。
忽而一簾白藤蘿被人撥了開,滄山披著條黛綠長袍,在李普洱和魔兵的注視下踱步走到木箱子邊,寬袖拂去石上白雪,一抖袍子就坐了下來。
李普洱連滾帶爬到滄山身邊,一雙眼瞪的老大。
他也不敢看得太露骨,只見木傀氣色如常,行走間也沒有阻礙,他一顆心剛落回腔子裡,扭頭卻見那魅魔也回來了,一瘸一拐,整張臉白地像紙。
李普洱:……
魔兵:……
滄山抓了把雪洗了洗手,對李普洱道:「想什麼呢?」
另一頭,魔兵也湊到魅魔身邊,低聲問道:「兄弟,你這是被他反吸了?」
魅魔扶額,道:「別問了。」
魔兵不由大驚:「這小白臉看著文文弱弱,竟如此勇猛?!」
魅魔拉了個苦瓜臉:「求求你了這位哥哥,為了我們以後好好活著,別再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魅魔:誰能想到!我是第一個見劍尊脫馬甲的qaq
第18章 講史
大雪說來就來,魔界一夜入冬。
凡是水源處皆冰凍三尺,路上積雪深厚,至次日巳時,已經堆過了九尺高的魔兵的腰。
行路艱難,只能一邊鏟雪一邊走,但速度竟也絲毫不慢。
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魔魅一行人抵達了魔宮腳下。
仙宗門派講究清聖素雅,門派衣裳不是青就是白,擇選居所時也多講究風水聚靈,內裡陳設多是字畫古琴,案頭再來一瓶凡間的歲朝清供,十分有雅意。
不過這些在魔界就全要另當別論了。
魔界的地裡種不了什麼尋常的穀物,李普洱一路過來,見到的草木大抵都有尖刺或劇毒,有的甚至以血肉為食,更遑論用清水養在房裡,夜裡不一口把屋主腦袋吞掉就不錯了,也根本沒有那個功夫賞玩這些。
埋頭趕路其實是非常枯燥的事情,在知道楚長老不在箱子裡後,李普洱也就有了看看魔界是什麼樣子的心思。
他對魔界除了書本上的描述,幾乎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