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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懶的禪達忽然充斥了軍事意味。
我們遠遠地看見收容站,這地方顯見得已空了,門前的崗哨都已經只剩一個了,羊蛋子象我一樣無味地站在巷口張了幾望,然後更加無味地向另一個方向跛開。
我和郝獸醫選擇是岔道越牆,把郝獸醫頂到牆上很費了些功夫,然後我看了扒在牆頭等著的老頭兒一眼,叉了手走開。
郝獸醫急大發了,&ldo;噯?噫!怎麼你?&rdo;
我邊走開邊說:&ldo;我都說了,你不知道我要做啥事啊。&rdo;
郝獸醫在上邊急得冒汗,&ldo;扯!你快……&rdo;
&ldo;長官好!&rdo;我衝著老頭兒看不見的一個地方敬禮。
老頭兒吃了驚嚇,以在牆那邊的一聲撲通落地作為收場,我聽了會兒那邊的動靜,想像著一個捂著腰眼子的老頭兒哀怨地離開。
我對傷兵完全沒興趣,是註定要讓老頭兒失望的。我必須得回來,是因為虞嘯卿說重組川軍團時,我覺得被陰魂附體,被一個小姑娘的死哥哥附體,死人生前和我一樣是川軍團的中尉副連長。這種感覺很不愉快。
我在禪達的陋巷裡跛行,竭力記憶起當時的路。我經常要在溜邊蹭縫的巷角尋找某種事物的殘渣。一個賊不大可能記得三天前倉皇逃過的迷宮一樣的巷子,但是這個賊當時抱著一捆不斷掉渣的粉條‐‐我讀過跟著麵包渣回家的故事。
我就著又一小段紅薯粉確定了又一個轉角,我轉過那個角就被嚇了一跳‐‐一條我生平僅見的大狗正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我,這樣的狗在一個這樣近的距離上,只會讓人有一種被活撕掉的恐懼。
那傢伙很快就確定我是一個不具威脅性的物件,眼光也變得漠視起來,它和我錯肩而過‐‐實際上我已經快在巷牆上把自己貼成了紙‐‐然後用一種讓人目眩的高速奔跑,迅速消失於巷子。
&ldo;天靈靈地靈靈!死狗變成湯!&rdo;我驚魂未定地詛咒。
顯然它沒變湯的修為,安慰了自己之後我繼續搜尋粉條子。
找到她做什麼?告訴她中尉副連長哥哥已經陰陽殊途?然後呢?我不知道。四年沒碰過女人了?我並不覺得這想法多無恥,但因此我就該冒著軍法從事的危險搜尋另一個讓我愉悅的女人?不會。所以我斷定被陰魂附體。我是一個並不堅定的無神論者。
現在我的搜尋終於瀕臨絕境,因為在一處巷子的拐角,我看見幾隻正在啄食的雞,而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粉條子,或是蚯蚓甚至螞蟻的蹤跡。
我瞠目結舌地站在那裡,瞪著那些雞,而且,這時候下雨了,雷陣雨,雞們在雨中驚慌地奔躥,我眼中的巷子迅速被沖洗得乾乾淨淨,巷邊奔流著速成的小溪,我的冒險之旅至此終止。
我平靜地站在那裡,憑藉著我的家學淵源咒罵老天,&ldo;死太陽,死積雨雲,死熱氣流,死正電荷和負電荷,掉下來,砸我。&rdo;
它們不理我,我不過是在暴雨中被淋透的一個傻瓜,然後我看見我不遠的院門開了,先出來的是我們那軟體蠕蟲一樣的收容站站長,一把由另一個人打著的傘遮在他頭上,那個打傘的人出來了,蠕蟲站長完全罔顧雨水把為他打傘的人淋濕了一半,一刻不安地摸索著對方的身體,沒有任何感情,就是一個男性在摸索一個女性的身體。
我靜靜看著蠕蟲站長在全不抗拒的小醉身上揩油,但這並不幹擾小醉關上院門,然後用那把雨傘遮護著站長消失在巷子另一端。
我靜靜看著院門上的一塊小小木牌,木牌上畫著一個八卦。我翻動了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