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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久子一邊聽著真柄的話,一邊想到,啊,就是那個地方。
穿過山毛櫸樹林,從山腰一直伸展到稀疏的白樺樹林的小斜坡上,就是那塊登山者的墓地。那裡,可以清楚地望見尺嶽。貴久子為了消磨影山打訊號前的時間,在正彥帶領下到山莊周圍閒逛時,曾偶然發現過那個地方。
把影山交付火葬和分贈遺物時,貴久子不知為什麼,真想把影山的遺骨和遺物葬在那個地方。然而,她又覺得自己不是死者親屬,不便僭越提出這種要求。
&ldo;貴久子,你看怎樣?&rdo;
真柄放下湯勺,目不轉睛地盯著貴久子的臉,他的目光火辣辣的。看到男人射出這種目光,大抵也就可以知道他的內心了。貴久子裝作若無其事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ldo;可是,和影山的父母談過了嗎?&rdo;
&ldo;沒關係,又不是把整個墓移過去,只是拿走很小一部分遺骨和遺物。&rdo;
&ldo;這倒是個好主意。&rdo;
&ldo;影山很喜歡這首詩,是富田碎花作的。&rdo;
&ldo;什麼詩?&rdo;
&ldo;我時常在夢幻中,
描繪著自己的墓地。
她站立在聳入雲霄的高山之巔,
把銀色的冰川置於腳底。
每天的晨霧暮雪,
將她悄然遮閉。
偶爾光臨的朝陽,
為她披上一件薔薇色的外衣。
呵,
我那高懸空中的墓地,
是如此的淒涼、靜寂……&rdo;
&ldo;這首詩美極了。&rdo;
貴久子聽得入了神。她想,那建在荒涼的山頂上的登山者之墓,經過風吹日曬、雪打雨淋,不久就會風化成高山的一部分。這是埋葬那些愛山,死於山上的年輕人最合適的場所。
&ldo;就象那首詩描寫的那樣,把影山的墓設在k嶽山頂上去吧。&rdo;
&ldo;山麓的墓地也不錯,但更理想的還是把他的墓地設在山頂。&rdo;
&ldo;我也是那麼想,可是在國立公園中,除了指定的區域,不許隨便埋葬。而且,把墓地設在山頂,也不便於去掃墓。&rdo;
&ldo;這也有道理。&rdo;
&ldo;山頂不行,在山腳下分葬骨灰總不成問題。我們趕緊對影山的父母說說,他們一定會高興的。把冰鎬和登山繩也一起埋了吧。我雖然接受了他的登山甩具,但還是覺得應該把這些東西和他一起葬回山裡。對了,頭盔還在你那兒吧?&rdo;
&ldo;嗯,我珍惜地儲存著呢。&rdo;
&ldo;怎麼樣,把那也一起埋了吧。&rdo;
&ldo;也行。可是……&rdo;
貴久子忽然猶豫起來。獻出影山唯一的遺物,會使她感到有些寂寞。然而,她馬上又想到,把影山的遺物埋到山上,比放在自己手邊更加合適。在這點上,真柄剛才所說的&ldo;影山的東西應該和影山一起葬回山裡&rdo;這句話起了作用。
&ldo;好吧。我想影山也一定會高興的。&rdo;
&ldo;我也把收在我這兒的登山繩和冰鎬埋掉。只要我拿著這些東西,就怎麼也割不斷對影山的思念。&rdo;
真柄沉痛地說。他的話樸素地表現了登山者喪失同伴的悲傷。
&ldo;呀,別說了。淨顧著說話,湯都涼了。&rdo;真柄象要擺脫瞬間的傷感似地說。喝完湯,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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